”黑眸一如往常的看着文相,只有最深最深的地方才有着压抑的热切,“兰儿呢?”
耸了耸肩,文相优雅的喝一口牛奶,“我母亲邀请逆府所有的女眷外出度一个月的假。”带走的也全是侍女,现在府中清一色的只有男人。为了清场,连客院里的那女人也一齐带去了。
“怎么那么突然?”不动声色的低垂下眼,封丞看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动。
“因为某些时候不可忽视皇帝不是笨蛋的事实。”文相斯文的用着餐,从容将仆人挥退,“逆府内没有任何监视用摄像头或监视器,所以得用脑子来看问题,而——”不紧不慢呡着牛奶,“皇帝看法是,事因我起,凶手是女人。”至于是哪一个,就看各人如何看了。
封丞闭上眼,回想昨夜的话,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文相早就明白他们两人中真正的顾虑。“不对,兰儿是你的妻子,是我妹妹,她没有理由害我。”
一刹那的事,文相火红了脸又白晰去,“你昨晚没睡。”他怎么老忘了对桌的军事总理是军校训练四年出生。
苦笑是封丞唯一的表情。
“而你反对我下的决定。”苍白的俊逸面容缓缓浮起丝温柔的笑,他还是太急噪了,所以强求了么?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沉下。逆府血咒中的人没有一个活过35岁,今年他已经27,想好好度过余下的几年是太自私了?可谈到感情谁不自私!
“你知道我不可能赞同。”淡淡道。
眨了眨眼,盯着手中的刀叉,有丝疼痛,缓缓从心尖浸出来了。“到头来,你依旧是封兰的封丞,而不是我的是么?”轻轻呢喃着,清澈温和的美丽琥珀眸子直直盯着封丞受伤的神色,“伤了我,你比我更痛,伤了你,我亦一样,你仍然选择有血缘的妹妹,而不是我?”最后的字几尽气音。
“兰儿爱你。”封丞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爱着你的她,很幸福。”他永远也忘不了结婚前夜,妹妹脸上梦幻般的幸福。
“然后我们两个互相伤害来让她更幸福?”小心遮掩掉胸口的痛,文相淡然道。
“如果我们真在一起,兰儿会伤心,而我会内疚一辈子。这样的结局,你愿意看到么?”咬紧牙关,封丞逼着自己看着文相愈来愈雪白的脸。
握紧拳头,“你内疚什么?内疚负了封兰,还是内疚当初你根本不该问我是否有向她求婚的这件事?”心头的痛弥散开,他全身都在发着抖,每个细胞都钻心的疼痛。
“你不该把事情摊到桌面上,像以前一样不好么?”偏开头,封丞几尽无力低喃,“兰儿是你的妻,我们还是好朋友,这样不好么?”那么他仍可以快快乐乐的暗暗喜欢着文相,心疼他,伴着他,一辈子,哪怕自己永远不结婚也没有关系,只要有文相,够了。为什么要戳破这个梦,揭开掩盖的雾,让不堪的现实赤裸裸暴光?
不好!他没有办法和着一个不爱的人相处,而和所爱的人却一根指头也碰不到!不好!他没有办法以着朋友的身份再维持下去!不好!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金棕的眸疲惫的闭上,觉得牙关咬紧的疼,非常小心的深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像空气里的鱼,那么多的氧气,自己却一口也吸不到,“那你想怎么办?”他从来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沉默了好一会儿,封丞声音低沉:“我走。”他不想走,真的不想,他只想陪着文相,看着文相,用心呵护着文相,他不愿意走!
“你走……不怕封兰伤心。”完美的薄唇已无血色,勾着讥讽的笑,“不怕她其实背地里暗自窃喜,庆祝终于赶走了情敌?你走!”文相瞪着双眼,手揪上胸口,“你敢走,我立刻杀了封兰!别以为我不敢动手!”用力吸一口气,却还是喘不过气来,“杀了她,我看你这世界上还会再顾虑和心疼谁去!我要你后悔一辈子!我看你还走!”
“相!你怎么了?!”封丞对他的异样完全慌乱了神,不再思考任何其他,只是想尽快安抚下他。
“不准过来!”甩甩头,想甩掉窒息的眩晕,“你气死我了!封丞,我好气!”无法呼吸的痛苦根本比不上胸膛上那口咽不下去的气,摇头,眯上眼,“我、我爱上你是个错误么?你走给我看!”
封丞紧锁着浓眉,不再顾及听到文相表白的震惊,不由分说的绕过桌子,拦腰抱起差点瘫软下地的他往门外跑,“医生在哪里!”狂吼出声。
门口的随侍动作迅速分两队去准备和带路,“往这边,请。”
而文相已经呼吸不到任何空气了,仍死抓住封丞的手臂,用力的,深深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封丞一言不发,冷着脸,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奔跑来的医生立刻把氧气罩捂住文相的口鼻,一路跟跑着往清竹院内的医疗室去。
到急救室,文相抓着封丞的手指已经泛白,要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强硬掰开才能分离。
静静看着失去知觉的文相被送入室内,封丞闭上眼,心在疼,好疼,抽动的疼,跳动的疼,无法自己的疼。
他做了什么?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