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逼到这个地步。
他爱他,他也爱着他,原来彼此都已经这么深,深到无法自拔。
文相自小体弱,不花上双倍的照料,无法存活,而且有着先天无法医治的疾病一直潜藏在体内。自幼被精心呵护着,直至双亲松了口气的,一根头发未掉的活到了成年。
这是他成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发作,七天的昏迷期,逆府众人连同一得到消息,半途立刻回程的众女眷都吓坏了,死气沉沉的陪了七天,直到第八天早晨文相醒来。
睁开眼,屋内只有他跟床边守着的封丞。
“你还没走?”淡淡敛下眼,觉得异样的疲惫,连开口都觉得累。之前醒了几次,不是被医生们围着,就是被母亲等一票女人盯着,这算是唯一与封丞单独相处的时间,“几点了。”
“凌晨2点,我爱你。”封丞的声音沙哑的。
自他醒来就没再正眼看过封丞。“不走了?不和你的良心搏斗一辈子了?这三个字好象不该你说的。”他好累,身心俱疲,就算听到他曾经最想听到的话语,也没有半分感觉。
“对不起,我太懦弱和自私。”封丞的手是握着文相未被注射点滴的手,“我不能失去你。”
文相动也没动,连琥珀眸子也是半垂的呆滞,“……是不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享有这么奢侈的温柔?”无力的扯了扯有些干裂的唇角,真讽刺,他的身体太好了?多病几次是否根本不用自己开口,封丞就会义无返顾的留下来表白一万次?
封丞紧紧握住文相的手,吻一下,“对不起,伤了你。”
滚烫的液体和刺刺的感觉让文相偏过头。
不是错觉,他哭了,整张脸上只有憔悴和心疼。
金棕的细长美眸透出难以言喻的悲伤,“我在逼你了,丞。”熟悉的疼痛在胸口跳跃,他不愿意把封丞逼成这个样子。
摇头,封丞睁开水雾满布的深邃黑眸,“我也逼你了,我一直在逼你主动挑明事实,自己却没有勇气承担。爱上你不是错,错的是我,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心痛的伸手,颤抖温柔抚过文相瘦了一圈的脸,“我让我最爱的人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我该怎么办?”
刺痛袭上眼眶,文相眨了眨眼,不让眼泪下流,“我想了很久,醒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切照旧吧,我不会再针对封兰。”他不愿意真的让封丞背上良心的包袱,如果,爱情是个自私的罪,那就让他这个将死的人独自承受。
一向事实拿定主意便绝对不动摇的人为了他竟然放弃?封丞苦涩笑了,“一切都不同了,你会以为我因为内疚感激而爱你,有条件而市侩,若当初,我坦白点,会更好,不是么?”
他在乎么?他才不,好的奸商向来不和好运作对。眨眼,文相笑了,真诚而且温暖十足,“你爱我么?丞?”终于是他的了,等了这么的久呵。
封丞抬眼,坚定不再犹豫,“我爱你。”一次错误就够了,他不会笨得重蹈覆辙。就算这一次他会粉身碎骨,他也绝不让文相再受任何伤害。
“我也爱你。”浅笑着示意他,“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封丞不疑有他,将右耳凑近文相的嘴。
吃力的抬头,烙下一吻,在他耳畔,看到封丞反射性的后退,而且古铜色的脸上满是红晕,不禁开心的笑了,“好可爱。”
封丞一怔后也笑了,漆黑的眸子愈加深沉,缓缓靠近,压低高大的身子,直至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两人之间,“男人不是用可爱来形容的。”
低垂着眼,文相没发觉自己紧张的屏:“什、什么?”就差一寸,两人便双唇相贴,害他连说话,口形也不敢太大。
“我爱你。”甜蜜的爱语消失于焦灼的吻中,所谓尽在无言中的意境,在某些时候,来一两个短语铺垫,其实也不错。
雨天,比较大的雨,让一直不算寒冷的冬凉了不少。
坐在轮椅上的文相被包裹得暖暖的,让封丞推进全透明的花房,欣赏着外面的雨景。
不期而至的是金发蓝眸的美丽妇人,“相儿。”疼惜的呼唤让看书的文相抬头。
“母亲。”将书搁上膝,他微笑着看身后跟随一大堆侍女的母亲靠近。
“二夫人。”封丞尊敬的起身,直至她落座在文相身侧,才重新在文相对面的椅子坐了,没有丝毫礼仪上的破绽。
漂亮的蓝眸中是满满的母爱,“兰儿跟我抱怨说你太不注意身子,这么大的雨,不在屋里歇着,跑到这里来看书。”灵巧的望一眼封丞,“是要和封丞这孩子说什么悄悄话?”
浅笑,“母亲开玩笑了。”他们各自看自己的书,哪有谈什么话?公开里,他和封丞是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
“哦,是么。”美妇人优雅笑着,轮流看着儿子和封丞,得到两人坦然且好奇的笑容,“我只是希望府里平平安安,做什么事都别有什么大风浪了。”
“母亲是指……”文相温和问道。
“别太忙公事,你的身子稍微硬朗点又闹成这样。”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