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好洗去一身酒气。官人一日未用膳,必饿得紧,锦儿再备些
饭菜,酒是不能再吃了。"林冲见娘子说话间粉面晕红,凤娇水媚,容光照人,
少妇娇美之态不可名状,似比往日更美上许多!他哪知此乃妻子受高衙内阳精数
度浇灌滋润,已然肤滑水润,美不胜收之故,不由气息微喘,一时情动,又将她
小手握住道:"某年纪日长,娘子却越发好看了。往日慢待了你,咱家浴池也经
年未用了,平日便只用那浴桶,今日便与你下池一同沐浴,厚待娘子一回如何?
"若贞吃了一惊,往日里林冲甚少赞她美貌,这回刚一醒酒,却来夸她,面现色
欲,显是因春梦而动春情。想到丈夫梦见自己被那冤家所污却动情欲,端的龌龊,
不由暗生鄙夷恶心之念。现下她身上满是与奸夫通奸时留下的红印,如何能与亲
夫共浴?她秀眉微蹙,蓦地里一摔手,向后退开两步,怒道:"你刚醒过酒,便
来说这等胡话,不害臊么?你满身酒气未散,我如何与你洗得,还是请自便吧!
"言罢,香躯一转,径自去了里屋。
林冲微微一愣。平日里,但凡林冲练完枪棒,娘子便会服侍他洗浴,他相求
共浴,也从未回绝过,甚是温柔体贴,今日倒是冷了不少,这等推拒,前所未有。
转念一想,自己刚得罪了她,又一身臭酒
味,这番相求,却是太过唐突了。一不
由哈哈一笑,由锦儿服侍喝了一大壶水,自行去浴房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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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时,锦儿见小姐与丈夫相对无言,各自尴尬,便捡些闲话喜事来说。她一
向口齿伶俐,甚是乖觉,最擅逗乐,此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倒把若贞逗得凝
眉舒展,笑靥频生;林冲也是呵呵憨笑,疑窦消散。一家人似又复往日和睦。若
贞暗叹:"要不是有这个俏锦儿,我与那冤家的奸情,只怕早被官人识破。多亏
了她,当真有心了。"林冲饿了一日,浑身乏力,此时被锦儿说得心情舒畅,当
即狼吞虎咽,饱餐一顿。他得复气力,顿时精神大振,饭后便自去后院舞枪。二
女见他再无疑心,此关既过,都是杏目含喜,暗中牵手鼓励。
此时月过中梢,已近深夜,闻听远处丈夫"呼呼"舞枪之声穿过中院花园,
传至耳畔,林娘子暗自叹一口气,回房面镜而坐。她凝眉瞧去,见镜中人窈窕丰
盈,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如海棠标韵,丰姿冶丽,不由忖道:"我真如那冤家
所说,生得这般美么?我便恨极了这副容貌,若非生成这样,怎会惹得那冤家如
此不顾一切,连我这当朝武官之妻,也敢染指?我被他污了四回身子,他竟仍不
知足,还要再污我三回,甚还想强纳我为妾,与我完聚,竟视我家官人林冲于无
物,便是此时,也不知他又在淫垢那家娘子……"想到奸夫此时必在太尉府中奸
淫别家人妇,自已昨夜与高衙内种种不堪淫事又涌上心头,更是羞红双腮,羞愧
难当,悔之不迭:"他这淫虫玩良家无数,我竟与他说了那么多肮脏淫话,还在
官人目前任他奸弄,甚还屡屡出言羞辱自家丈夫,直如荡妇一般,我还有何颜面
与冲郎厮守?"再细瞧镜中自己,竟脸带腮晕潮红,体呈艳腻酥融,暗现姣丽蛊
媚,顿时自怨自艾:"官人早前说过我如粉妆玉琢般清丽尔雅,现如今,我还是
那个一心相夫教子,贞洁如命的自己吗?"她悔之晚矣,一时心如刀绞。耳听窗
外夫君挥枪吆喝,纳气吐虚,想起往日林冲练枪,自己必当守在夫君身畔,为他
抚琴助兴,此时却任他孤处室外,虽只一院之距,却似相隔天涯。
她不由凝目向床边一张古琴望去,当年她与林冲结下婚盟,林冲知她颇擅琴
画歌舞,此琴正是林冲所赠定情之物,如今自己已非完璧,物是人非,自已愧对
夫恩,大错已成,如何还有脸活于世间?她快步走至琴前,素手抚摸琴弦良久,
回想与林冲情投意合、相敬如宾的种种往事,林冲虽房事孱弱,不近女色,却从
未半点亏待过她,心中更是酸楚难当,几珠清泪,潸潸落于琴弦之上,只忖道:
"我对他不住,再想与他厮守,已成妄念!但求保得官人周全,离开这是非之地,
便自尽以谢夫恩……"便在此时,若贞忽觉素腰一紧,一双铁臂将她揽实,她知
是林冲来了,不想被他瞧破心事,立时拂去泪痕,佯装破啼为笑,娇颜回转,勉
强冲林冲娇嗔道:"讨厌,不去好好练枪,却来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