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流言蜚语,说起林娘子与本爷挨光之事?"王婆陪笑道:"日常也有人说起,
都说那美娘子曾被衙内滋扰,但被林教头救了,没人疑她早与衙内搭上,倒多有
夸她贞烈……"高衙内笑道:"如此最好。那美娘子爱本爷极深,甘愿与本爷挨
光,只是面皮薄些,不想有人说三道四。"他从地上拾起那锭银子,塞入王婆手
中,又道:"她是本爷心头肉,早晚要纳了她的。本爷也不想听到半分闲言碎语,
我又瞧你是个会说话的,坊间还须靠你多传她贞烈事迹,好叫美人颜面有光,你
可愿做成此事?"王婆跪地接了这银子,谄笑道:"衙内客套了。实乃小事一桩,
老身定当在邻舍面前,说尽林娘子好话。老身朽木一个,只一个好处,凡事无论
如何离奇古怪,只要从老身口中说出,别人还是要信的,衙内只管放心……"高
衙内将这老妇扶起,翘起二郎腿来,点头道:"王乾娘,本爷与那美娘子之事,
只说与你一人知了,他日若再有半句闲话入我耳中,只得拿你是问!若坊间广传
林娘子美名,来日却要重重赏你,你可理会得?"王婆打了一个寒颤,知道此后
只能为林娘子说话,再无余地,忙拭了拭头上冷汗,陪笑道:"理会得,理会得,
衙内放心便是。"高衙内满意道:"如此你便对邻里这般说……嗯……是了…
…就说林冲私下常教我枪棒,我便是……是那教头的挂名徒弟,岳庙和陆府之事,
皆弄错了人,是太尉府一家将所为……那家将……那家将早被本爷赶出东京。此
事你可说得人信?"王婆谄笑道:"说得信,说得信,老身这张嘴,便是黑也能
说白,死也能说活,包叫人信。"高衙内又道:"过会儿林冲那厮要去画卯,我
便要入他家中与他娘子作乐,若被人瞧见我入林家,你如何说?"王婆略思片刻,
笑道:"好说,好说,就说衙内得教头允诺,入林家抄习枪棒武谱……只是那林
教头,本领了得,若有人告知你擅入他家……衙内当真不怕那林冲恶了您?"高
衙内得意冷笑道:"林冲那厮今日便要下狱,如何知道我入他家?乾娘却怕什么?
"那婆子只听得全身冷汗直冒,忙道:"原来如此,衙内……衙内好生了得,您
只顾入林府去,老身便为您……为您把风便是……老身这就去为衙内奉些茶点早
食……"把眼向林府瞧去,撇嘴心道:"老娘还道这张若贞是个贞烈货色,原来
早红杏出墙,却是个风流雌儿,可苦了他家官人,呵呵,八十万禁军教头,又当
如何……"正是:迷魂阵里出奇兵,岂是风流胜可争?安排十面捱光计,只教武
师入陷坑。
高衙内边吃早茶,边向林冲门前看望,拈指间,不觉朝曙初现,已近辰牌时
分。但见一道绚丽初暾洒向林府正门,照得一对古铜门环闪起一片金光。心道:
"我府内的下人也该到了。"刚过辰时,果见门首来了两个承局,叩门叫道:"
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门
内林冲听得说,嚷道:"又是甚么多口的报知了,且稍等片刻。"两个承局只顾
催林冲快拿了那口刀,随他们去。过了老半晌,方听"咯吱"一声,那门开了,
林冲头戴一顶绿纱抓角头巾,脑后栓了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手提一口带鞘古刀,
抬刀摭那绚烂朝阳,急冲冲随两个承局直往城中奔去。
高衙内大喜,心道:"那美娘子果劝得她丈夫,这翻林冲中计也!"又候了
片刻,果见锦儿戴了顶遮脸幂蓠,出了院门,自是林冲美妻为保今日与他通奸万
无一失,吩咐锦儿赴太尉府窥探林冲行踪。这花太岁不由咧嘴一笑,心道:"大
事成矣!林娘子,本爷来也,今番要好生肏你两天两夜,方才甘心!"瞧了瞧王
婆,又弹了弹衣襟,得意起身。
那王婆笑道:"衙内只顾去,一切包在老身身上,包管众邻不疑!"高衙内
想到林娘子那绝色容姿,那人妻丰润娇态,大笑声中,不由兴步向林府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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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东京第一林娘子张若贞刚为丈夫奉了早点,正手捧一盏早茶要林冲喝。
忽听门口有人吆喝:"林教头,太尉钧旨,道你买一口好刀,就叫你将去比看,
太尉在府里专等。"她见高衙内果派人来,看来今日偷情之约,不得不守了。只
是不想这花太岁竟这般心急,一大早便叫人支走自己亲夫,想必即刻便要入内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