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松摆了摆手,站起身子披上了衬衣。
从桌子上舀了一勺蜂蜜,给温水一过递到了老伴儿手里。
李萍看着他,心里一酸,泪就浸了出来:“他爸。”
叫着两口子相互间的称呼,拉起他的手时有些哽咽,“就会宽松我,你就不说得了。”
“说啥?不都挺好的吗。”
杨廷松给李萍擦拭着眼角,“喝吧,完事儿咱躺下说。”
其时这眼角也溢出了泪。
“妈你又来了……”
杨华换了水,稍稍背过身子,衬衣一解,就着水也清洗起来。
哥和嫂子这些天都快给累噼了,她也没好意思从他们那边打搅,“不还有俩闺女伺候呢吗。”
“不还俩闺女伺候呢吗!”
杨廷松抹了下眼角,拍着李萍的手安慰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咱这岁数清心寡欲又随心所欲,还有啥想不开的?”
又捅了捅老伴儿的胳肢窝,“这几天都黑白颠倒了,还不知足?”
他看着老伴儿破涕为笑把蜂蜜水缓缓喝下,示意她上炕把褥子铺好,起身送回杯子,从柜子里给闺女找了件背心,搭在炕边让杨华替换,转身走向堂屋。
“景林昨儿找我来……”
杨华跟母亲念叨着,把胸脯抹了抹,又简单擦了擦脖子和腋窝,拾起背心一比划,不禁笑了起来:“妈哎,这我哪穿的?”
李萍回头瞅了一眼,朝着柜子努了下嘴:“穿你爸的。”
挂窗帘时,看到老伴儿在院子里踱着步子,禁不住喃喃起来:“他爸,你就不说得了……”
杨廷松提着尿桶进来时,杨华已经曲腿坐在母亲身边给她揉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闺女,当即把目光收了回来。
杨华人到四十,白白净净的,胸前的两个奶子在白背心包裹下颤来颤去,连奶头都若隐若现支了起来。
她一边揉,一边跟母亲说着话,见父亲进来,随即又说:“我妈和你倒是都没变。”
“啥没变?”
放下尿桶,杨廷松又把水打了一些放在闺女伸手够得到的地界儿,“都老啦。”
末了沏了杯茶,放在自己睡觉处。
“你让我妈看。”
“你爸退休之后不得了场病吗,打哪起更重视身体锻炼了。”
杨廷松解开腰里的元气袋,工整地放在边上,脱鞋爬到炕里:“现如今条件都改善了,锻炼身体没亏吃。”
解开裤带把裤子脱下来,钻进被窝:“爸现在一气儿爬上五楼一点问题没有。”
“那么大岁数就别种地了,又不是没吃的。”
看着父亲细皮嫩肉的,“乐意活动腿脚可以打打太极,跳跳舞不也一样吗,我哥那边又有现成地界儿。”
杨廷松摆起脑袋来:“都一群年轻小媳妇儿,我这么大岁数瞎掺和啥?”
边说边解衬衣扣子。
杨华一愣,推着母亲的身子,忍俊不禁道:“我爸这思想不挺开明的吗,怎说这话?”
“你爸说这前儿跳舞的就跟光屁股似的,不乐意跟她们搅合一块。”
李萍边笑边说,“大晚上的,他爸你少喝点。”
她看着老伴儿端起茶杯边吹边吸熘,脸上难掩的是几十年来的荣辱与共,那是相濡以沫才有的幸福:“你爸年轻时的业余爱好就是跳舞,妈这前儿懒了,你爸就不乐意跳了。”
“啥光屁股,人家穿的那是脚蹬裤。”
杨华脱掉了西裤,里面套的就是一条健美裤。
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喏,你闺女不也光了屁股。”
杨廷松瞅了一眼,抿嘴偷笑。
杨华咦道:“爸你笑啥?”
“你是家里人,那不一样。”
杨华看向母亲,娘俩都笑了起来,笑罢才说:“要说我哥他就没醒其悟。”
“又瞎说了不是,你嫂子能是你妈吗?”
“不老封建吗。”
“还说,你爸脸都红了。”
夜深,杨廷松丝毫没有困意,见老伴儿和闺女已经打起呼噜,他钻出被窝,起身给她俩把被子约了约。
当他把闺女的手放进被子里时,心跳莫名地加速而起……“小华,再见面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杨刚拉住妹子的手,细细端详,“身条没走形,比你嫂子也不差。”
陈云丽和柴灵秀四手相握,并蒂莲花似的看着杨华。
杨华微微一笑:“哥,替我多孝敬爹娘。”
杨刚伸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脸蛋:“哥得掐你。”
手腕一晃悠,搭在脸上的手变成了爱抚之态,“跟爸和妈说一句再走吧,别让他们睡不好觉。”
“夜个儿晚上聊到后半夜呢,”
杨华抓住了大哥的手,头一低,良久,缓缓开口:“不就是怕他们心里不好受吗。”
“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