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艳娘,头里坐。”
书香把胳膊一扬,示意褚艳艳坐在车大梁上,见她脸上也有几分犹豫,便笑道:“怕我不行?快来吧。”
二八加重的好处就在这——车身坐实——载着三个人,茫茫柳烟之下,顺着乡间小路慢悠悠地朝东骑了下去。
“艳娘你可别再喝了,听见没?”
书香一边嘱托着怀里的褚艳艳,一边跟身后的马秀琴搭音儿:“琴娘你也少喝,内天晚上你眼都喝红了。”
褚艳艳说自己没成色,今儿肯定不会再喝。
天色将晚,阴天巴火,马秀琴搂着杨书香腰。
她很想跟他说些什么,却又发觉自己太多嘴了,便悄悄地把脸贴了过去,把自己靠在了那个给她温暖的身子上……“除了艳艳,大伙儿都适当来点吧,没外人。”
陈云丽的面前已经摆了个酒杯。
儿子大婚到现在滴酒不沾憋了好几天,现在她真有点馋酒,“暖暖身子不也好吗。”
“你跟老大这弦儿都绷了好几天……”
李萍看向大儿媳妇,脸上洋溢着欢喜。
这次她非但没有劝阻陈云丽,反倒当先把酒瓶拿在了手里,“小二结婚的日子赶得好啊,风调雨顺。”
说完,喊着孙子去里屋开电视,“香儿快把电视打开,看看天儿。”
“庆祝小二登科圆满结束。”
杨庭松居北而坐,先是跟老伴儿相视一笑,而后又看向杨刚:“你妈说得没错,冲老天爷眷顾咱们家的份儿,今儿个多少得喝口。”
“这回心算搁肚子里喽。”
李萍点了点头,先给老头子面前的酒杯满上,而后是赵永安:“来,喝完一睡觉,齐活。”
“嫂子你还照顾我?”
赵永安抢着接过了酒瓶,给自己倒满了酒:“你们两口子就等着抱重孙子吧。”
酒瓶又被儿子赵伯起抢了过来:“大哥大嫂这回算是省心了,就等着抱孙子了。”
“我妈这话说得好,喝完啥也不想。”
杨刚又启了一瓶白酒,依次轮了下去,又招呼起杨书香:“一会儿把你二哥内录影带放出来。”
“小赵呢?”
杨廷松端起了酒杯,轻声念叨的同时向众人示意:“动筷子吧都。”
褚艳艳扫了一眼柴灵秀,笑道:“景林叫他来,没在家。”
看着杨书香,马秀琴也笑了,跟着一道举起了酒杯。
“艳艳你多吃菜,可别让婶儿来照顾。”
李萍把多半盘条子肉送了过去,“这肉没混,把它都包圆了。”
“杂和菜吃着更香。”
“乱炖不省事儿吗。”
白面书生从电视里跳出来时,穿着一身牙白色老式西服。
他手拿指挥棒,站在讲台上幽默诙谐地指点着江山:“观众朋友晚上好,下面让我们一起关注天气……北京19到24,晴间多云……渭南20到25,多云转晴……”
渔舟唱晚由舒缓层层推展,回旋之中重复来回的节奏让酒桌上的氛围倏地变得热闹起来。
屋外黑呼呼的,潮湿似乎都带上几分遮掩。
书香回头看了看。
他说不好这是春雨还是夏雨,他也想喝酒,就用一种积极的心态给陈云丽压了下裙角,试图遮挡一下裙内的风光,然而手指接触,摩挲下的绒布除了洋溢出旗袍的美,还透着股温暖,纱纱地而又紧绷。
来自于女体身上的释放,本应让这种风情万种示人,而不仅仅是拘闷在衣裤之内,然而当赵解放这个大老粗跳出来时,书香脑瓜皮都快炸了。
哄闹嘈杂人头攒动,原本他喜欢这种热闹,却没来由厌恶起来,就又抻了抻云丽的旗袍,无奈布料实在紧窄,他尽力了,却真的没法遮挡住她肉光十足的大腿。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奶奶纵放时的豪情在此得到宣泄。
以她为首,娘娘也跟着应喝而起,接着便是妈妈,一时气氛浓郁,把二哥结婚高潮时的场面再现了出来。
“老大,把内酒给拿来,都尝尝。”
窃窃私语下,书香看到大大起身走向堂屋,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他嗅着空气里的味道,他环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他想把索尼关了,然而最终却捏起了骨节。
“这酒好呀,后劲儿足实,妈这回连睡觉药都免了……”
“妈你就住下吧,跟我爸都甭走了。”
“要跟妈打牌还是跳舞呀?你和云丽都快累散架了,歇着吧。”
酒色弥漫下的夜空在曲终人散后落下帷幕,那无病呻吟的劲儿总给人一种蔫熘熘的感觉,时而飘散的雨星营造着浪漫,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追忆,打在红火的灯笼上,让这曾热闹无比的夜晚变得不至于太过冷清。
确实,挂在门口的四个灯笼喜色相连,地面都照红了。
“今儿就跟小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