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实际上我们今天也知道他俩现在就在楼上,但我们第一也有
点心灰意冷,这俩人论起以前,我们好多人还都在警校和单位教过他们,但咱们
也不想因为自己这点事,贴他俩的冷屁股去,否则咱们一个个的,那不真成了要
饭的了?人虽然老了,脸还得要。再者,从程序上来讲,咱们所有人确实得先跟
你反映,你这边不行了,再找他们,要不然就算是越级。讲原则一辈子了,退了
休也不能差事。」-
「哼,想越级,那也得有门路啊!之前不是有人带头去过省厅直接找他们
吗?结果咋的?被警卫轰出来的!哼……」
……
「别别别,您各位先消消气!这大冷天的,您各位再生内火,别弄出来病来,
对不对?那个什么……爷爷奶奶们,你们现在这情况,是就咱市局一分队的诸位
这样,还是咱们市局其他部门的退休老干部、老警员也都是这情况?」
「好像都这样吧……」
「是都这样。只不过咱们之前不是合计,能找到夏雪平那儿去么?咱们好多
人都是看着小夏和他哥长大的,有这层关系,咱们都寻思好说话,看
看能不能让
雪平帮着问问;像以前二分队、三分队的,都找过那个姓柳的和姓胡的,但是他
们俩一个总说『帮着问问』,也不抗事啊,另一个不是让人吃闭门羹,就是唱空
城计,他们三分队的好多人,连那个胡处长的一个脚印儿都没见着过。」
「可别说那个胡处长了——那不是那个胡敬鲂家亲戚吗?找他要退休金,那
不是与虎谋皮、耗子给猫当三陪吗?」穿着里绒皮夹克的那个老大爷忿忿不平地
说道。
「咱们市局都这样?就咱们市局这样?」我惊愕地看着他们。
「……哦,对啦,我昨天看见之前玄巍区分局的老唐了:他们也是这样!好
几个月都没开退休金啦!」
「我楼下怀秋路的老田也是啊,就因为这个事,都舍不得买大米吃——他孙
女今年还要上学,他儿子儿媳妇不是都没正经工作么。他现在每天都只能喝棒碴
粥、就点儿小咸菜,半年了,一日三餐都这么糊弄的!老田以前多胖乎乎的,现
在瘦的啊,胳膊上的筋都能见到了。」
——为了社会和国家,忙碌了一辈子,流汗流泪又流血;常年不在家,不能
孝敬父母、呵护子女、陪伴伴侣,说不定还见不到长辈最后一面、被儿女嫌弃疏
远、遭到另一半的出轨背叛;到老一身伤病,却只能用玉米碴稀粥和小咸菜对付
餐饭……想到这些,任凭任何人,都免不得心里不舒服。
可我能以我一己之力做些啥呢?
别说所有的离退休老警员,就面前这三十几位,我想接济都费劲。
就算我把昨天秦耀他们打篮球赢来的奖金、再加上蔡励晟给我的封口费加在
一起,给所有的工作关系归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管的退休离休老警察们平分了,每
个人怕是也分不到几分几角去,跟这些年来他们被人短了的退休金相比,九牛一
毛;而且就算是这个月跟他们分了,那下个月呢?
就算是拿出来都分了,秦耀、杨沅沅他们这帮还没正式毕业的学警倒是还好
说,给他们那么多钱他们也不会正经花;王楚惠虽说是个浪货、外加心思有点咕
动,目前看起来,很多大事上还是能说得通,而白浩远、胡佳期这二位,尽管不
上道的事情干了很多,但并非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不过像许常诺、姚国雄他们该
怎么办呢?本身他们现在上班的理想,就是拿命换饭辙,他们的岗位津贴和各种
保险不也都别取消了么?要是我真说,让他们把昨天拿到的篮球赛奖金都吐出来、
给这些老人家当退休金,拆东墙补西墙,我在他们那得信任感倒是小事,他们从
今天起还有心思继续办案子吗?
「这样吧,各位爷爷奶奶,我这就上楼去,再问问徐局和沈副局。退休金这
种事情不是小事,可能也都不是市局自己就能说了算的。同时我也会再写一份报
告,打给省厅去,帮您各位催一催。这样做,您各位看行么?」
说完这些话,我又环视了一遍面前的老人家们。没想到,他们听了我的话非
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惆怅了,相互面面相觑,低下头各自唉声叹气,仿佛我
的话,在他们耳朵里,也不过是一种敷衍一般。
我见状,又立刻补了几句:「您各位也先别担心,我这人年龄也小、能力浅、
资历也不高,我这其实刚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