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地背诵起了一句诗歌:「『最后一个暴君,将在雨声中停止它冗长的重要讲话
/最后一个黎明,将在黎明的雨声中缓缓升起』」接着,他又彷徨地看了看我,
「——你能想象出,一个曾经写出来这样清高诗句的人,现在居然是一个被K线
图牵着鼻子走、满脑子全是跟着支持在野党那帮财阀们研究怎么坑散户、然后再
反过来把锅扣到红党经济政策的头上的人吗?在那个饭局上,他那满口的自私自
利的言论,竟然能是从我曾经最喜欢的诗人嘴里说出来的……他说的话,竟然跟
喜欢看看百家号的糟老头子、满嘴跑火车又觉得自己聪颖过国家智库的出租车司
机、还有常看QQ空间的小*学*生一样,浅薄、无知、不知羞耻!哼,一个人,
浅薄到自己早已经人云亦云、却还在自认自己思想高洁傲岸、独树一帜、超凡脱
俗!操……我现在想起来我都……我都他妈的脸红害臊!我那时候开始,就明白
了,在这世界上,总共就有两种人:一种是,别人说他是谁他就是谁,而另一种,
是他自己说他是谁但他偏偏不是谁。」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诗人刑天,倒隐约知道他是那个海子的朋友,可这个人在
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影响力了。什么「万园之园流派」、「河殇派」,怕
不是早该进入博物馆供人卖票展览的老古董了。
沈量才嗑着后牙、努着鼻子,深吸一口气,接着像个无赖似得咧嘴一笑,摇
摇头,捏着手里的钢笔朝前指着自己面前空气道:「从那以后,我就也不再崇拜
什么『君子』、『骨气』了,其实每个人都一样。追求和标榜那种破玩意,还不
如老老实实做点实事。Y省全都是俗人,就蔡励晟一个君子吗?太扯淡了!」到
了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呵呵,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我跟你妈夏雪平不对
付的原因之一,她跟蔡励晟、跟蓝党那些人一样,都太装了。」
换成是几个月前,我还会立刻回怼他一句「夏雪平才跟别人不一样呢,你不
许说她」;
可是现在,我却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夏雪平贞烈亦或淫荡,真的性情高冷还
是假装正经。于是此时,我就只有低着头沉默的份儿。
沈量才一见我低头不悦,却又很和气地笑了笑,走到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后
背:「可你不一样,秋岩,好好干,你能成好样的?」
「呵呵,我行吗?」
「你当然行!你是我老师夏涛公的外孙,你是夏家的爷们儿,你身上有骨子
劲像极了老师!你小子能成事!」
我也不知道沈量才这么评价我,到底是在夸我还是骂我,我只好回问了一句:
「哈,您说我我哪点像我外公?」
「你拎得清。」沈量才满目信任地看着我,狠狠地拍着我的肩膀:「你看着
吧,等过了大选,别的我不敢说,咱们F市市局肯定会有大变化。但只要你表现
得好,你放心,你肯定还是咱们『F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处级干部』!」
「哎呦我求你们了!我现在知道自己还不利事,饶了我成吗?就一句没边没
沿的醉话,怎么谁都那这句话来骂我呢?」
「哈哈哈,怕什么!年少哪有不轻狂?功名皆从骂名来!行啦,我也不跟你
扯闲嗑,我这还的马上再去找一趟胡钧座去。你小子快去干正事吧!很多事情,
有所为、亦有所不为。总之,还是那句话:上官公子那边,要是在你跟胡佳期审
讯时候提出了啥需要的话,你不用管,直接发消息跟我说。」
唉,废了半天口舌,闹到最后尽是我安慰这个我平时都不怎么欣赏的长官来
着,而上官果果这案子我算是甩不掉了不说,还被人扣了一大堆高帽,最开始想
去帮着讨个说法的那些老人家们的退休金的事情,也没落听。
行吧,路得一步一步走,事情的一步一步来。趁着楼下正热闹着,我先闪身
去了总务处,总务处里俩人值班,一男一女,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正干
嘛呢,那女的本来正打着哈欠,一见我进了门,把她的哈欠都吓没了:「哎呦
…
…这不是重案一组的小何么?有何贵干啊?」
这俩人之前我还真不认识,于是我马上看了一眼值班表,看到了两个人的名
字,「秦大姐、舒大哥是吧?诶,麻烦您二位跟那个后勤管暖风的打个电话,把
咱们楼上3号和9号拘留室的暖风稍微开大点,沈副局长让的。然后咱们这还有
多余被服吗?」
「有,我刚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