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这就进去,先去帮您各位问问财务处,这都月底了,估计也短不了;等下,
我给您这里面哪位留一下我的电话……」
「你等会儿,小伙子,」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大爷,拄着双拐,步履蹒跚
地走到我面前,「你是不是以为,咱们就没拿到一个月的退休金啊?」
「那……难不成……」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我们都已经半年没拿到退休金啦!」
「啥?」
再细细一问,整件事哪只半年的事情:实际上,从三年前,这些曾经为了警
察事业付出了一辈子的老先辈们的退休金,就开始减少了。按照他们离退之前的
最高警衔和待遇,原本平均的退休金应该是每月6000到9000块,包含各种保险DR
返还、荣誉福利津贴和补助款,结果从三年前的冬天开始,好些人的保险补助等
规定之外的福利待遇就开
始以各种明目被省警察厅财务部抽走:先是说是税收,
尔后又说是Y省财务改革、福利待遇下降,再后来,连那些明目也不立了,直接
支付退休金底金,一下子下降到5000到8000;又过了半年,又成了4500到7500,
一直这么降下去,而缩减的周期,也从每一季度变成两个月一变,之后又变成一
个月一变。而今年九月份,我刚来市局的时候,所有退休老警员,每人的账户里
都只拿到一千块钱左右,再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拿到来自警察系统任何部门的
收入。
「咱们今天来的,还只是一部分老家伙呢!好些人上了岁数了,也热爱咱们
警察系统,也热爱咱们市局,不好意思过来麻烦你们小青年们。完后呢,也有岁
数比我们小不少的,他们是因为执行公务的时候啊,受了重伤的,没到退休年龄,
但也没办法继续干警察了——那有些人地都下不了、出不了门,今天想来也来不
了。他们也都等着拿咱们的慰问金呢。咱们这帮人,家境特别好的本身就没几个,
有儿女的倒好说,没儿女的,全都得靠政府的救济金才能活。一个月六百块钱够
干嘛的啊?」
「倒也不是嫌弃钱多钱少,」大高个老大爷又说话了,「咱们岁数都这样了,
也没啥消费追求了,有一天活一天,饿不死就行呗。关键它是,咱们为了警察系
统、为了刑警队,搭进去一辈子了,到头来活得跟成天不务正业的懒汉赌徒们一
个地位的,咱们无论这帮老哥们老姐们,都咽不下去这口气啊!」
看样子,我还真是把这事情想简单了。
「那……您各位之前找过夏雪平么?」
「之前哪好意思麻烦她啊?」留着齐肩发的那个老奶奶说道,「之前不是全
社会都一直找她麻烦的么?有往她家门口抹大粪的、有见到她之后冲她丢鸡蛋的,
还有人买了黑社会亡命徒杀她的——前不久不是还有个『桴鼓鸣』案子么?咱们
也年轻过,她的苦,或许比咱们年轻时候受过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咱们也
都能理解她,看在老夏的面子上,咱们真不好意思轻易来找她。等十一月份的时
候,咱们有几个也来过,结果说她出差了;这不刚寻觅着,这个月风平浪静了再
过来,谁知道她又不在这了。」
被这老奶奶重提了一下夏雪平受过的苦,我又不禁苦从中来,同时我也迅速
地又合计了一下昨晚跟老爸的谈话——我也发觉出来有些不对劲:周荻的日记里,
除了那些露骨的肉体交欢以外,大篇幅地渲染了自己跟夏雪平是如何如何地天作
之合、天造地设,但是当夏雪平遭到这么多欺负的时候,周荻那厮又在哪呢?若
是说周荻薄情寡义,可他每次看夏雪平的眼神,却并不像一个只图谋性方面满足
的人的眼神。
随即我又迅速地把思绪拉回到身边,想了想,我继续对面前的各位老人家们
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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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各位有没有直接找一下徐局长和沈副局长呢?」-
「徐远和沈量才?」一听说起他俩来,在场能有一半老人家都表现得嗤之
以鼻,「他们哥儿俩,那是俩大忙人,咱们可不敢惊动人家二位啊!咱们不是没
合计找过他们俩,但是每次来,来一次,就都在外面开会见客,来一次,就都在
外面开会见客!哼,这么爱跟人开会见客,我看啊,咱们警察系统的大官也别从
警队提了,直接从红蓝两党的党员里头投票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