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得也是,他那干儿既然当真末
碰过娘子身子,那刀算得什么,改日送他便是。"若贞脸色一红,佯装愠怒道:
"原来你心里还惦记此事,我说过,衙内是知礼数的,并未非礼过我,倒是你想
得太多!还改日送刀?你不怕高俅明日就构陷你个莫须有罪名?他识不识得又如
何,你只表明心意便是。"林冲恍然大悟,心中虽然不悦,却仍施一礼道:"娘
子责怪的是,明日就去。常听人说他府上藏有一口好刀,轻易不肯示人,正好拿
去与他比比看。"若贞见丈夫虽老大不愿,仍放下颜面,勉强恭顺于她。想到此
番劝亲夫献刀,实为借机与高衙内偷情幽会,心下深愧不迭,红脸道:"明日是
周休之日,不出早朝,你一早便献刀去吧,免得夜长梦多。"林冲苦笑两声,唱
喏称是。
若贞见他终于应了,顿时柳眉舒展,心想此事虽有违丈夫本意,但有衙内暗
中相助,丈夫当有救了。只是明日将与高衙内私会偷情,那冤家房事强横之极,
又说要将林冲羁绊在太尉府一整夜,必将彻日彻夜,与她在亲夫大床上通奸不绝,
究是让她芳心铮乱,愧疚不安。她心意已定,决计求那冤家至多如此偷情三回,
便断绝往来,绝不能如他所愿,与他完聚。若他再行滋扰,自刎以谢夫恩罢了。
想罢,睡时尽心服侍丈夫撸管泄阳,片刻完事后,只称身体不适,听不得鼾声,
又去偏房与锦儿共睡。
正是:含苞红杏欲出墙,劝说相公去献刀。侍寝已成敷衍事,只与奸夫共逍
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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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按下不表,单说那花太岁高衙内攒阳两日,一颗心早扑在林娘子身上,
又从宛儿处得了林娘子回话,更是欣喜若狂,当即叫宛儿告知锦儿,明日辰时即
派人催林冲带刀入府。他与陆富二人商议妥当,后得陆谦回报,说太尉已默许害
林,知道不日便能将林冲之妻霸为己有,心下得意洋洋。
次日刚到卯时,他便早早起床,命五女使好生为己梳洗打理一番,待穿戴整
齐,便兴冲冲直奔林宅而去。
时辰尚早,街上只闻鸡鸣犬吠,疏少行人。他藏身林府侧巷内,只等林冲带
刀出门,便好入林家会那美娇娘。但见林府墙高宅深,几株大槐树树枝伸出墙外,
甚是茂盛,心道:"来了这里几次,倒没细观过,不想这宅院虽不甚大,却别致
得紧。想来林冲那厮祖上久居东京,世代为官,倒养了一个好住处!此番定要霸
其妻而占其屋,与其娘子在此院内通奸厮守,端的是好!"正想时,忽见对面茶
坊吱呀呀开了门,一猴腮老妇探出头来,左右顾看。心道:"这便是那爱说风月
的王婆子!我那两承局定好辰时来催林冲,与其在这若等这厮出来,不如去对门
吃盏茶坐等。林娘子怕这婆子闲话,我便依富安之言,吓她一吓,瞧她还敢多嘴
多舌!"王婆适才开门,正在茶局子里水帘底下把眼看门外时,忽见对面巷内走
出一人来,她阅人无数,如何不识得来人便是东京第一花太岁、太尉高俅独养子
高坚高衙内。见他从深巷中出来,巷旁便是林府,想起坊间流言,说林冲娘子曾
在岳庙和陆谦家,两度被他滋扰过,略一计较,便知其来意,心道:"这个刷子
踅得紧!你看我着些甜糖抹在这厮鼻子上,只叫他不着。那厮专一会讨东京良
家便宜,且教他来老娘手里纳些败缺。"原来这个开茶坊的王婆,也是不依本分
的。端的这婆子:开言欺陆贾,出口胜隋何。只鸾孤凤,霎时间交仗成双;寡妇
鳏男,一席话搬唆捉对。略施妙计,使阿罗汉抱住比丘尼;稍用机关,教李天王
搂定鬼子母。甜言说诱,男如封涉也生心;软语调和,女似麻姑能动念。教唆得
织女害相思,调弄得嫦娥寻配偶。
只见高衙内上前唱个肥喏道:"王乾娘,可识得小生否?"这王婆脸上如开
两朵大花,笑道:"哎呦,今日是什么风,竟能把衙内吹来,衙内大名播于东京,
老身如何不识得。"只见高衙内一转踅入王婆茶坊里来,水帘底下,望着林冲门
前帘子里坐了看。王婆笑道:"衙内却才唱得好个大肥喏!叫老身如何消受得起!
"高衙内也笑道:"乾娘,你且来,我问你:间壁有位娘子,可是林教头老小?
"王婆道:"他是阎罗大王的妹子,五道将军的女儿,问他怎地?"高衙内哼了
一声,朝着林冲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