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无拘无束啊?」
「大人所问这两件事实是一桩……」方氏闻听一面言讲,一面扭头望向小菊
那边,续道:「此事尚要究及常嬷嬷……」「甚么?此事与我母亲何干?你莫不
是说砒霜是我娘所赠,她是你杀人帮凶不成?休得胡言乱语坏我母亡灵清白!」
小菊未等妇人讲完,当即娇喝出声。
虽是她态度蛮横,方氏却不动怒,反而惨然一笑摇头道:「我以之杀害孟守
礼的砒霜确是常嬷嬷所赠,然……然嬷嬷她并非助我杀人,她……她实在是民女
所见之大好人,呜呜……」言及此处竟是失声哭泣起来。
抽咽声中妇人徐徐说出前情……
得知自身遭遇之后,方氏心如死灰,直想就此了断残生。然在此之前欲寻短
见尚存死去后寻觅夫君之归途,而此时得知自身根本未有此夫妻之缘,正是身亡
所寄,更不知人间地府该何去何从。
犹疑不决之际过了数日,那烟瘾又犯,虽是强自忍耐,却再也克制不住,不
得已间趁夜找寻孟守礼讨药,自免不了又被他恣意亵淫一番。如此一段日子下来,
方氏终日活在浑浑噩噩的混沌中,仿若一具行屍走肉,失去了灵魂。
妇人也曾几度想到寻死,然染上毒瘾之后,凡人无不意志薄弱,贪恋世间安
逸,更图那沉溺药物之神仙快感,故此方氏死志几起几落,终於未能狠得下心。
五月之初某日,方氏瘾疾又发,魂魄出窍一般晴天白日便闯入孟守礼屋中索
药。是时小菊正与他在屋中廝混,方氏对之置若罔闻,一门心思只想孟二少恩赐
烟土救急,乃至於舍弃廉耻尊严,甘心充作其宣泄肉欲的奴役。
孟守礼赶走小菊,令方氏为之品箫,乃至将阳精泄入妇人口中使其吞下,这
才志得意满,遂穿起衣衫前去取那烟膏。不料想小菊心存嫉愤,恰逢孟老夫人回
府,便将此事告於老安人知悉。
当孟守礼取了烟土返回,得孟安通秉,心叫不好急急赶往自己房中。眼见方
氏裸露媚态已被其母撞见,只得将妇人打倒,使人快快送走,免得此事败露。
方氏未曾获得烟膏纾解,其瘾疾愈发沉重,其中困苦可想而知,百爪挠心五
内俱焚之际昏厥床上,眼见便死多活少。
不知过去几多时辰,妇人突觉自身手臂被人轻轻拉过,那人更执手抚在自己
手腕之上。又过片刻,只觉腕上一麻,随之体内难言憋涨之感似有所缓解。
半晌后,方氏缓缓睁开双眸,依稀见得一老妇人侧身坐於榻旁,正是府上佣
人常婆,而自身那只手臂腕处正自缓缓滴出血迹。
常婆见方氏缓醒,观其形貌憔悴病体膏肓,不由得歎道:「哎……少奶奶这
瘾疾甚是沉重,老奴为您稍放鲜血,此法只能救得了一时却无法根除……」言罢
取过纱布为方氏包裹伤口。
妇人闻言悲痛欲绝,泣道:「嬷嬷无需包紮,便叫妾身将血流干,就此死去
了吧,呜呜……」
常婆似深知方氏疾苦,摇头道:「少奶奶莫要如此,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先叫暂缓一时,容日后再作他图,切不可就此断了生念啊!」
方氏抽咽良久,惨道:「事已至此,我早是枯骨一具,哪有生念?与其这般
受尽折磨苟活於世,还不如一了百了来得痛快。只恨妾身下不去手,还望嬷嬷成
全!」言罢探出另一只素手便来阻挡。
眼见方氏万念已灰,常婆突咬下唇,似做出一甚难决定一般,言道:「少奶
奶,这烟土之毒确是厉害,然世间却并非无药可解,只是……只是……」
妇人本不欲生,然求死之心乃是迫於无奈,闻听此毒或有解药,立时心中大
喜,不知从何生出力气,竟是翻身跪坐床上,抓住常婆手掌惊喜道:「嬷嬷,只
是甚么你且说来,倘真能救贱妾出此苦海,你便是我方媛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言罢俯身便叩拜起来。
「少奶奶不可……」常婆慌忙闪退一旁,这才伸手搀扶。她自成年便於亲女
失散,对这「父母爹娘」之语最是动心,当即略一踌躇,言道:「只是此克制之
方乃孟老爷所创,然并未曾用於几人,尚不知功效如何。而且……而且此方甚为
凶险,乃是以毒攻毒之法!」方氏观老妪面色凝重,当知所言定然属实,不禁心
下一阵踟蹰。
然念及几次三番为了讨药被那孟守礼百般折磨淩辱之过往,念及此黯无天日
般生存孰无乐趣,突又坚定,沉吸片刻决决道:「嬷嬷务须顾虑,妾身愿意一试,
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