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矮身
抚窗,料想是偷偷刺破了窗櫺纸在向内窥看。闻得脚步声她猛一侧脸,正和不远
处的方氏来了个面面相觑。
二人面上均有惊诧与尴尬,对视片刻竟是谁也没有说话,不约而同的转身去
了。
「胡说,哪有此事!」方氏的言语堪堪讲完,小菊已经叫了出来。
「是否胡说不是你一人说了便算!」骆知县冷冷接道,旋即转头向一旁跪着
的常婆问道:「常婆,方才孟方氏所言你应已听到,对此你有何话讲?」
这个老妪甚为怪癖,方氏、孟安以及小菊三人你言我语几近两个时辰,只有
她一旁跪着无只言片语,似此间之事与她毫不相干一般。
只有方氏说起听到孟守礼与小菊苟合的起始,才有次抬头望向小菊,进而又
望向孟安,紧跟着又垂下了头。骆老爷高坐堂上察言观色早看在眼里,此时更需
向她求证,这才有此一问。
常婆良久才抬起头来,又过半晌这才说话:「老奴……老奴当时恰巧路过,
未……未曾听到大少奶奶所讲之事!」这一说话,方氏当即急道:「常嬷嬷,你
怎可说不知啊,当时你明明……」
「没来由的编造,谁人能知啊,哼!」本来知县问及常婆,小菊神色为之一
紧,侧目向常婆偷瞧,待其不置可否后,立时来了劲头,不等方氏说完,抢道。
堂上你一言我一语这番争辩,闹的门外观审的百姓一阵骚动,一人道:「啧
啧,往日里孟府恩泽我们乡亲,咱都当他是穷人们的菩萨,未料到这偌大府中竟
有如此多的是非,看来世事纷争无一时一地清净啊,哎!」
有人接道:「休要胡说,我看是那妇人信口胡诌的可能大些,若她所说都是
虚妄,则孟家母慈子孝仍是我辈效法的楷模呢!」另一人续道:「怕是如此,这
方氏虽面上好似中规中矩,然常言道——无风不起浪。传言说她不守妇道淫亵浪
荡,怕也并非是空穴来风。为此作下伪证,保全自身名节甚至脱去罪责,这也是
可能的!」这时一人呼道:「嘘,噤声!瞧,师爷在和大老爷说话!」百姓议论
之时,孔师爷凑到骆文斌身畔,进言道:「大人,今日我等须将那孟府起火一案
审结清楚,这……这些男女琐事,待日后再审不迟吧?」
骆知县微微摇头,不以为然道:「昨夜之火起原因定与其府上这些分仍有关,
倘若了了清楚,孟守礼死因乃及火因自明……」说到这里轻歎一声续道:「然时
值此刻,这四人各执一词,无从印证,其内里必有不可告人之关联,却也是理不
出个头绪……」师爷思索道:「大人,现如今此路暂时不通,不若我等改从下毒
这一途入手如何?具方氏言讲,当晚孟守礼曾食酸梅汤、莲子羹及樱子,而常婆
和小菊未曾辩驳,了来此言当真。小的以为前两者最为嫌疑,而樱子恐难下毒,
不若……」说到这里轻歎一声道:「哎,只是那可恨的大火已将诸物焚尽,无从
着手啊!」
知县大老爷果非凡人,值此一筹莫展之际,略一思量心中又有了计较,伸手
招师爷言道:「近前来,本县这里有一计,你且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孔方舟
闻听暗竖大指,微笑点头,领命去了。
大老爷沉寂半晌,待四周议论又起声音渐嚣,这才用惊堂木止住,朗声道:
「孟方氏言孟守礼蓄意轻薄,孟安言孟方氏有意勾引,均无佐证,而方氏所讲小
菊与孟守礼之故事更乏依据。然汝等四人均有毒杀孟守礼之可能。小菊、常婆你
二人更可在食物中下毒,谋害性命!
至於孟方氏……」言及於此知县略顿,见方氏微抬螓首秋水望来无甚异状,
这才续道:「……虽原因未明,然汝和孟守礼独处一室时刻最长,最是有时机投
毒加害!」
「大人,小的冤枉啊!」孟安闻听此言立刻道。
「大老爷!」丫鬟小菊急道:「奴婢昨夜确曾送去酸梅汤,这是大少奶奶之
喜好,奴婢我每天都送的,绝不曾下毒啊!」常婆也道:「是啊大人,老奴十七
岁便进得孟府,可算看着两位少爷长大。不敢高攀,也算得上视同己出,怎会起
了加害之心啊?倘老奴真要害人又为何要等到今日方才动手?」
只有那方氏呜咽声中诉道:「天啊,烦请你开口说句公道话吧,何以如此折
磨妾身啊!」
「慢来慢来,本县审案自会秉公重证据实……」骆文斌眼见诸人情形,温言
道:「实则天理自然昭彰,昨夜大火并非将一切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