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她应不会做出此事才是!」
堂下乡亲众说纷纭,惊疑参半。
「啪」惊堂木一响,骆老爷大声道:「犯妇常婆,我来问你,为何要杀害孟
守礼其人,汝与他有何冤仇细说分详!」「冤仇?呵呵,冤仇!我和孟家的冤仇
岂知一日……」常婆自知将死形同朽木,默默述说了往昔之事。
话说二十年前,京城有两家药店最为着名,其一是常家的广昌堂,其二则是
孟家的济世堂,而当时的常婆名唤常玉芝,正是广昌堂东家之独生女儿。
本来两家买卖都是救人性命的功德营生,相安无事已非只一辈,可偏偏这一
年不知怎的,广昌堂售出之药屡屡出事致人死命,常当家虽知其间定有内部人作
怪,然尚未及细查,这偌大的买卖已支持不住。
相反,济世堂的生意却日渐兴隆,俨然成了京城里独一份的金字招牌。
世事多变每每沧海桑田只一瞬之间,昔日里声名赫赫的广昌堂如今闹的个倾
家荡产赔付死者平息人命官司的地步,常老爷一气之下魂归那世。大树既倒猢狲
且散,不消几日广昌堂便成昨日黄花,陨殁无踪,至於常玉芝则因自家欠下的巨
债被充作丫头卖入孟府为婢。
其时玉芝正当妙龄,生的甚是好看,在众丫鬟中可谓佼佼,惹来无数家丁乃
至当时孟老爷即现在善人孟承恩的瞩目,不久便被安排有了自己的单独寝房。
某夜月黑风高,玉芝将睡未睡之际,突闻屋中似有异响,起来观看见一黑影
一闪即逝。刚待要追,后脖颈不知被谁重重一击昏厥过去,待她再次醒来,自己
已非昨日处子,竟是给人奸污了。
此事做的甚为隐蔽,玉芝未见任何端倪,更无从查找那为恶之人,本待隐忍
不发默默寻觅那恶首,因此对谁都不曾言讲,然时日不久她却发现自己居然因奸
成孕。
旁人只当她与某人做下私情致使珠胎暗结,因此对之颇为鄙夷,往日里些许
名誉地位毁於一旦。冷眼侧目之下,玉芝含辛暗暗忍受,数月之后一朝分娩诞下
一女婴。
然府上规矩甚严,当时的老夫人不允此事,竟是将怀抱的婴儿硬生生夺了去,
值此母女生离天各一方音信嫋嫋。
说到这里,常婆恨恨的道:「谁人可将婢女恣意安置,谁人可对孟府上下如
此瞭若指掌,又有谁人敢在偌大府中做这种醃臜卑鄙之事?
老奴思前想后终於了然,定是孟府忌惮我常家家业势力,买通某人做下手脚
害我家破人亡,且定是那孟承恩窥测老奴当时容貌姿色,使了手段预谋做成此事。
可恨老奴我未出满月之婴孩被他们强行掳去,至今下落不明,怎不让人愤恨!」
堂下听审之人纷纷议论,有人言:「绝无可能,孟善人与我等恩同再造,旁
的且不论,我便不信他会做出此等事来!」另一人附和道:「莫听她胡说,孟老
爷何等样人乡亲们心知肚明,断不会如她所言般下作!」
倒也有人思量慎重,言道:「恐非如此简单,此妇人抵死控诉怕也有些油头,
我等切勿多言,暂听知县大人评断是非!」骆知县听罢,沉寂半晌问道:「时方
才汝所言之事已在十数年前,且皆是猜度,可有真凭实据?」
常婆蔑笑道:「大老爷也知是十数年前之事,怕是有甚证据此间也不复存在
了,只是……只是……」说话间用目光将在场孟安、小菊连同方氏意味深长的各
自一扫。
「只是什么?」知县追问道。
「只是天道昭然,老奴能在有生之年亲历孟府有此惨澹结局便已心满意足!」
常婆说话间哈哈大笑起来。
知县神思片刻道:「犯妇常婆我来问你,为何你将仇恨着落在孟守礼身上,
为何不去寻那孟老爷夫妇?却又为何事隔近二十年这才发难?这作何解释!」
那老妪缓缓止住笑声,调息良久才道:「老奴和他孟府仇深似海,怎奈人微
势孤,并未寻得机会。且我亲生女儿尚在人世,是否安好亦未可知,实有这许多
放不下的心事!」
「这便奇了……」知县微一皱眉,续问道:「诚如你所说,汝又为何昨夜投
毒害死孟守礼,这岂非前后矛盾?」常婆此时已非方才般呆滞,双目有了些色彩,
眸子微转撇了一眼身旁跪的三人,这才言道:「那孟守礼那廝虽身为二公子,然
行事作风与其父当年如出一辙。在人前满嘴仁义仿若正人君子,然背地里却是男
盗女娼无所不为。近日老身查明一事,更是对他恨之入骨。孟家本有药铺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