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方岳才总算泄了气。周荻在一旁轻笑了片刻,又拍了拍方岳的肩膀道:“刚才你说什么‘重案一组办公室残留的录像’,怎么回事?怎么监控录像还带‘残留的’?”
“哦,咳咳……是这样的,”方岳斜楞着眼睛看了看我,又整理了一下呼吸、清了清嗓子对周荻说道,“我们风纪处正在申请,在这栋大楼原有的基础上,在每个办公室都安装一个监控摄像头,然后统一由我们风纪处以及保卫处共同管理,目前这项新制度还在省厅讨论,但是沈副局已经张罗着把摄像头全安装上了。但是昨天……前天,前天晚上,局里的摄像头大部分都失效了,就他们办公室的摄像头一开始还能录下来点情况,但也就录下来三个黑影,然后没过一会好像也被对方发现了,于是后来也失效了,并且据局里当时值班的制服员警所说,应该就是在他们重案一组摄像头失效的那一会儿,局里也停电了。”
听方岳说完,我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看看,你要早把这件事当回事,还用得着绕弯子?你们的人在查的时候,顺便去警局二层地下室查查局内电机有没有被人拉闸、或者安装了石墨炸弹吧。”
“你怎么知道呢?”
“呵呵,我怎么知道呢,还不是我家给局里曾经带来的麻烦让我知道的吗?而且,前天到昨天半夜有那么一阵子,寝室的暖风还都停了,但是距离咱们市局大楼最远的四号五号宿舍楼里一点问题没有。你就按照这个往下查吧!”还问“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先前美茵被陈美瑭伙同刘虹莺、苏媚珍绑架到局里地下室,然后我也中了招、还被苏媚珍醉奸了之后,我在自己准备找出路的同时,多多少少自己根据局里各处动静记了一下市局大楼地下室的结构跟位置,后来我又问过佟德达。佟德达亲口告诉过我,我们寝室楼、后面的三号寝室楼和市局大楼都是同时并联在原来最老的那个大型红色电机上的,二十几年前我外公退休之前,又给那台发动机安装了一个备用发电机,如果原先那台大型电机出了什么故障,备用发电机就会为两栋宿舍和市局大楼供电;但是后来自从徐远沈量才当上正副局长之后,局里的新设备就越来越多,这样的话,就造成了供电不稳,没办法,沈量才和邵剑英一研究,就把一大堆新设备安装到了一个跟那个红色老电机串联的继电器上,只不过这样一来,如果局里停电或者电机出现什么其他故障,局里的那批新安装的设备就会无法使用,而旧的设备以及寝室里的东西,则不受影响。至于四号五号寝室的电路,则走得是附近住宅小区的线路。其实当初徐远沈量才他们也可以选择把局里的新设备一并连到那片小区那里,但是供电局和小区物业公司当年对市局的电费、线路费和一系列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要价甚高,所以最后只能作罢。我估计刚开始那些新的监控摄像头都失效,而我重案一组那只还能工作,尔后寝室的暖气也罢了工,跟这些不无关系。
“这……”
“听人劝,吃饱饭,小方。”周荻又对正犹豫不决的方岳说道,并且又拍了拍方岳的肩膀。
“行吧,”方岳无奈地看看我,又悻悻地看看周荻,点头道,“等下我回家之前,就去总务处看看昨天的电机的报修情况,并且联系一下后勤维修人员和供电局,看看地下室电机的情况。”
“你可拉倒吧!”我
又一桶冷水浇在了方岳身上,“今天这好不容易熬到了1月2号,大家都回家过公历新年去了,你这大半夜的,眼看着这都1点36了,你准备给后勤维修组和供电局的谁打电话?谁能接电话跑过来啊?再说了,咱们都已经把总务处的人当做嫌疑方了,你这大半夜的就这么风风火火过去查,要是真是他们干的,你不怕被人家灭了口?事情已经出了,就不怕再等等慢点查、仔细查了,方大探长您先歇会儿成吗?”
“秋岩!唉……”周荻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挠挠鬓角后,又先无奈地对方岳说道,“小方,秋岩说的也对,你这样真的容易打草惊蛇,我觉得你还是想个安全点的方案吧,最好是秘密调查,尽量旁敲侧击而不是从正面横冲直撞。”
“行,我知道了。”方岳低着头,在抬起头后这家伙只是不停地看着周荻,眼神尽量躲避着我。
聊完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之后,我和周荻就先后出了风纪处办公室。此刻市局大楼里除了一楼大厅和收发室里、三楼拘留室旁边的几个值班制服员警之外,已经几乎没人了,我头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市局。方岳锁了办公室的门后也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周荻说要送他回家,毕竟看现在这个点儿肯定没有公交车,而看他身上竟穿着的那件又是布满汗渍却同时又是掉色得看不出底色是黑是灰的旧羽绒服,显然这家伙也不是个舍得花钱叫出租车的主儿,可是周荻的好意竟然被他婉拒了,但见这家伙从警局旁边的后巷、也就是上次马庆旸那帮家伙被那个神秘大叔走得找不着北的位置推出了一辆破旧自行车,并一脚一脚地蹬出老远。
此时此刻我已经有些倦意,但是从刚刚打风纪处办公室里出来,我就觉着周荻这家伙必然有话要对我说,所以我也一直没着急回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