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事情算是正常的?”方岳又开始了他那让人厌恶的冷笑。
我摇了摇头,觉着眼前这家伙虽然跟我年龄相仿,但心思竟然是那么的迂腐:“这不是哪些事情算不算正常的事情,一件事情的对错,跟它本身发生得是否符合逻辑且是否注定发生,根本没有什么冲突。你刚才罗列出来的那么一大堆事情,站在他们那些当事人的角度来说,或许他们做的不对,但是正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立场以及无法摆脱的位置,因此,那些事情被他们做出来、发生在他们身上,根本无法避免。你可以说他们做的事情不对,或者你不喜欢他们做的事情,但你告诉我,什么叫做不正常?远的不说,就拿夏雪平出警去现场,在跟暴徒嫌犯对质的时候她开枪,结果引来一大批普通人拿着标语牌子跑到市局门口来抗议的事情举个例子——最近这帮人倒是因为去掺和什么反人造肉食用、抗议外资金融企业和地方大选的事情不来了,不过,你说说,一个警察,在执行任务当中应不应该开枪,竟然要受到所谓‘民意’的制约,你觉得这种事情正常吗?我现在不评价这件事的本身,你难道不觉得,一个事情的发生,跟从公义上来评价的对错、以及你个人的好恶之间,本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吗?方岳,我不喜欢你现在带着马庆旸那帮人做的很多事情,但是我能理解你的目标,可我奉劝你,就算是你想把风纪处的地位恢复到往日内务处的台阶上,你最好只是针对事情,而不是针对人,否则咱们市局将会更乱——你不觉得就最近这两天,就因为执政党的上官衙内被抓了进来,咱们市局就已经够乱的了吗?”
这次沉默的,换成方岳自己了,因此外面的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只是他沉默了没多久,在我刚要开口的时候,话柄又被他抢走了:“你这是诡辩,何秋岩。我知道你这番话,是在为你们重案一组内部的一些劣迹斑斑的人挡箭。我问过处里原来就在这的几个老人儿,他们说你先前,对于重案一组那些败类们立场一直挺坚定的,而现在你的立场变了,你因为和你妈夏雪平的关系缓和了,于是你也竟然把那帮人当做是你的家人亲戚了。呵呵,不过也是,根据我先前对你的那些事情的了解,无论是在局里的还是当初在警院的,这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
我要做什么,你用不着管;你既然很真诚的‘奉劝’了我,那我也得‘奉劝奉劝’你:你和你重案一组的那些‘家人’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最好收敛点。”
“哈哈哈,收敛点!你要知道胡敬鲂都没跟我这么说过话,而你现在不过是个一级警员,你都敢跟我这个三级警司这么说话,不愧是你方岳。不过如果他们不收敛,你那想怎么样呢?像你之前把伍育明和修德馨两位大哥弄走那样,把我们整个重案一组的人都弄走么?——正好话说到这了,伍育明和修德馨都是你赶走的吧?”
“没错,”方岳没有一丝丝藏着掖着的意思,反而还很自豪,“我给沈副局和胡副厅座分别写了一封举报信,他们俩就被调回原来的派出所了。”
“那他俩做了什么让您方大探长看不上的事情了?你可真厉害,代理正副处长,竟然被你一封信就给弄走了!”
“很简单,他俩经常旷工——伍育明说是什么,他女儿那段时间在住院;而修德馨是因为妻子出差,他总需要去接孩子放学,没到该下班的时间他就自己不见了。”
这话听了,我都替伍育明和修德馨咬牙切齿:“就因为他妈的这个!”
“不然呢?他们要搞清楚自己是警察,而且还是风纪警察部门的代理一把手二把手,严格要求自己,他们不应该吗?”方岳一本正经地说道,“将来,风纪处还要对于其他部门进行这样的要求和考评,而如果他们继续在风纪处,风纪处自己的前辈对于那些评比都做不到,那么还怎么有资格去要求别人,还怎么能进行接下来的工作?他们必须走!”
“呵呵,方岳,看你的模样,你应该是还没谈过恋爱吧?你是当局里所有人都是工具么?你是觉得每个人难道就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
没等我说完话,方岳却很倨傲并自觉豪迈地说道:“大事未竟,何以家为?”
“行啊,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本来想跟你再聊聊,为什么先前那两个月我在局里说话做事近乎处处碰壁,不过现在看来,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的想法了……”
“就你这样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镀着金光的小金人,还能说话做事处处碰壁么?”
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以为我会像你脑子里想的那样一帆风顺,然后每天在用着明面无病呻吟的方式去实行自己内心当中的故意炫耀优越,是吗?你要是这么说话,我也不跟你在这个话题上磨叽了。我不玩政治,但我也知道一句话:政治即治人,你忽略每一个人的……算了,谈点正经事情吧:你让傅穹羽打电话把我叫来,你想问什么?”
“两件事,我希望你能跟我像刚才一样诚实回答:一件事,是关于你对外公夏涛在任时候所做的事情、以及他的被害身亡了解多少;另外一件,是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