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隔着包扎的布带,她高热的体温依旧传了过来。比大病初愈的人还不如,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力气的,手指虚握了他的腕部大半圈。但季芹藻握着帕子的手只是悬空顿了顿,却没有想过要抽回手,只是眼露喜色地道,“你醒了?”
那根白线之前不知道去了哪儿,此时又突然从他的发髻后探出头来,有些迟疑地朝她这边晃了晃,好像不太敢过来,轻轻从男子的颈子处往下垂去,似乎有些……委屈?顾采真瞥了一眼,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就如同,她明明感知到池润来了。但既然他没有露面,她便当什么都不知晓。
本来,她就应该什么也不知道。
“师傅,方才……”少女抓着青年男子的手不放,目光闪烁着,像是落入清河的星光倒影,散发着微弱的粼粼光辉,而如今,这光聚到了他的身上,“方才,您为何……那样?”
她抬起左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唇瓣,言未尽而意犹在矣。
季芹藻心头一跳,完全没有想到少女居然记得方才她发作时的事情!
明明之前,她陷入幻境后,对于期间发生的事情是一无所知的。
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所以也完全没有做好回答的准备。
而且,她好像偏偏忘记了后来,其实她对他……
季芹藻迎着少女清澈的目光,实在措手不及,眼前闪过自己低头用唇触碰她的画面,被她推倒压着亲上来时兵荒马乱的心情像是要卷土重来,他颊上隐隐发烫,一时语塞,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之前为了蕴住凉意刻意没有拧干的水份,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挤出了帕子,滴落在顾采真的胸前,他见着了又下意识想帮她擦干净,结果等到五指快要触碰到那一片被衣服包裹着也难掩弹性浑圆的起伏时,他才忽然意识到那是女儿家的哪个地方,表情已是肉眼可见的慌张了,急急忙忙坐直收手。
顾采真只默不作声地瞧着他,见一贯从容淡定的青年男子做了一系列简直冒着傻气的事儿后,又故作镇定地干咳一声,而后一言不发,借故转身将帕子浸回盆中。
虽然身体里的欲念半点未减,倒并不妨碍她有些稀奇他简直可以算得上羞赧的反应。
这可是上辈子不管是她还是“少年”,都未曾领略过的趣味。
她一直知道,季芹藻羞耻、羞愤、羞愧的样子,都特别诱人,可就是没想到,他羞赧的模样,竟比那些……还动人。
顾采真轻轻呼了一口气,心中暗自警醒,迷魂掌和巫毒的刺激真是不能小觑——她都在想什么无稽之谈——她只觉得自己顺着肺管儿滚出来的气息都是热的。
她望着他白衣后腰处的血迹指印,面色堪称平静,目光却深沉又炙热,语气则带着一股不算很明显的执拗和疑惑,“师傅?方才,您为什么亲我?”
水盆边缘忽然溅出几滴水,就像是有人突然在水中拧巴了帕子。季芹藻的背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开了口,“这……”
他从来都是看着对方与人交谈的,这是他的礼数,也是他的教养,可这一刻,他却没有转过身来,曾经面对归元城乌泱泱成百上千的弟子宣道授业也毫无紧张之意的瑶光君,这会儿却多少生出了点难得想要逃避的心情。
他不想自己尴尬的神色被徒弟看见,却不知道她正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他更不知道,他连耳尖并着后脖颈,都因着羞意和尴尬,透出一层浅粉来。
顾采真知道。
因为,她正看着他。
————
第一百四十八章舍不得(欺骗梗,剧情)
冰冷的玄色面具边缘并不锋利,但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一下一下故意蹭着季芹藻后脖颈的肌肤,直到将那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莹糅润白擦出一片绯粉来,身后之人仿佛这才满意了似的,垂头换了嘴唇来吻。微凉又微暖的柔软触感并着呼吸,一回回落在那敏感的皮肤上,力气并不算很重,甚至带着一股漫不经心,却还是激得本就紧张僵硬的男子越发忍不住战栗。
顾采真坏心地对着季芹藻的耳后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耳尖动了动,不由勾唇一笑,强势地抬手扼住男人线条优雅的脖颈,不让他避开她的所作所为。
他不可能喜欢被她这样对待。
可她不在乎,她喜欢就成了。
在他身上随意地发泄,狠狠地践踏侮辱他的尊严,肆意地享受他的肉体,再用些情爱痴心的谎言混淆他的判断,企图用那些自称的喜欢一点点让他从头到尾被她愚弄,总归能叫她高兴一点儿。
她知道自己正在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这条路,再如何千难万险地走到底,都是没有光的。
可她还是要走下去。
只是,怎么能只有她一个人被毁掉呢?
不如,你也来吧,季芹藻。
几天前的一晚,因为知道季芹藻是去摘星峰见池润,她无可避免地联想到了自己至爱的少年,就算早就决断,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