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畔近处季芹藻关切的询问中,与脑海里交驳浮现的前一世这个男人的只言片语中,顾采真沉默着。她双手顺势绕到了男子的身后,他不知是没发现,或者是注意到了但也没在意,于是她顺利地搂住、抓紧。当指尖触到被血迹沾染干涸后略硬的那寸寸布料时,她在心里确定地想:就是这样。
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这些事让他不自在了,何况换了她这样一个小姑娘,就算她比别的孩子早熟懂事,却也不是她就该承受这些的道理。
她怎么想起来问这些?是想起了什么?还是纯粹担心?
可她要如何才能在季芹藻的后背弄上这样的痕迹?
可能么?!
他的耳尖一阵发烫,可面上却是微微笑了笑,避而不答,只是将杯子送到她唇边,“先喝水。”
她忽然坐正了身子,迎着不知为何倒水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方才转身的男子,双腿垂下作势要下床,对方果然快步走向床榻,“你怎么起来了?小心!”
“恶心……”
她刚刚抱了季芹藻——面对面地,手环腰地,亲密无间地抱了他!
若是她陷入幻境时依旧有着
润白的颈子近在眼前,咽喉处那一块微微凸起的软骨随着主人说话的节奏轻轻滑动。
趴上去的?扑上去的?打上去的?都不对,位置太低了,血迹也沾染得太多了。
就像方才她推测,自己捏了他的下颌,所以才留下那些暗红的印记一样。所以,这些血迹也应该是因为她的手受了伤,还流着血,才会按在了他洁净的白衣上。
倒像是揪住了,揉住了,按住了,拧住了……难道……
她的一时腿软是装的,但为了逼真,那摔下去的架势是真的,但在身体歪倒落地前,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稳稳接住了她,一收一拢,带着幽幽莲香,把她扶好带回了床榻上安然坐好。
看自己被细致妥帖包扎好的右手。那白衣上血染的指痕有些纤细,只可能是她留下的。
这简直比刚刚她推测自己曾经捏住他的下巴还要荒谬。
顾采真的沉默引来季芹藻的担忧,他拉住她的一只手臂,将几乎扑进他怀中的少女稍微拉开了一点,低头仔细察看,却见到少女的目光直直看向他。但一错眼,她的眸子已经敛了下去,甚至主动松开了不知何时绕上他腰侧的手,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局促,还……挺有趣的。
“不要……别碰我……”
“不行……嗯啊……呜……”
“师傅,我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少女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但一旦开口,问的问题一针见血。
方才,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抱过他。
虽然这话绕了半天,等于没有回答,但这没有回答,其实也就是一种回答了。顾采真盯着青年微微发红的耳垂,一边想着自己在幻象里又一次体验到的那些香艳淋漓的蚀骨极乐,一边准确地捕捉到了关于她化身少年,在晚来秋的室外室内狠狠肏弄过男子,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承受她的吻弄,以及云收雨歇后搂住他的腰,叫他只能被迫困在她怀里的……那一段段回忆。
那些事,说出来只会叫他们师徒二人尴尬,他以前只觉得少女在自己面前有些过于恭敬有礼,直到见了她与柯妙相处时的放松模样,才知晓她在对上他这个师傅时,其实是多么收敛拘谨。
而且,要由他来开口说这些,也有些为难他。
唉……他正预备改一改自己之前的态度,要对她多些关心,沟通必不可少,更不想此时与她生分。
季芹藻借着倒水的机会稍稍磨蹭了一会儿,才刚刚略微平复了下来的心跳,随着少女直白的提问,又一次乱了几拍。
她的手臂轻微弯了弯,下意识做出一个隐约类似于搂抱的姿势,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像是火山爆发时从炸开的山石中飞溅的熔浆,闪烁着滚烫至极的火星,带着棱角锋利的石子,重重抛落在她的心头,嗤啦一声在她脑海里烙出一个惊天动地的猜测,留下浓墨重彩无法忽视的一道。
如同安慰小孩子一般,修长温暖的手掌不带一丝邪念地轻轻拍着她的肩背,仿佛这样微不足道甚至压根未得成真的“险情”,也会让她受到惊吓似的,“没事吧?怎么就突然起身……”
季芹藻语带宽慰地开解她,“迷魂掌与巫毒都能迷幻人的神智,你见着什么,做了什么,都不是出自本意,是以也不必太过介怀,更不用执着于此,非得弄个明白。”
一根白线轻轻绕过了他的颈项,而他无知无觉。顾采真垂眸,看着它的另一端还勾缠在自己的脖颈上。这副奇异的景象,让眼前的一切并着她刚刚的猜测,一块儿更显不真实。
我有这么令人无法放松与接近吗?季芹藻无奈地想,此刻要是叫她知道了在迷魂掌发作时,她对他做出的那些出格举动,且不管她是会害羞还是震惊,总之恐怕下次连在他面前开口说话的次数都要减个一半儿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从权(伪主动吻梗,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