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看方扬,看黑暗里他单薄的眼帘,觉得方扬无比的帅,我轻唤他哥哥,然后往他怀里钻。
方扬把我搂得更紧,他的心脏在强烈地搏动。
将眠未眠时,方扬手机又响了,但只是一声,就停息了,然后又有短信传来,我们都不再理会,方扬一直搂着我睡到天亮,一夜绵绵的呼吸。
曙光微露的时候,我在方扬轻柔的抚摩里醒来,困倦地唤他:“哥哥。”方扬在我耳边呼出燥热的气息,“漫漫,”他俯身上来,我迟缓地回应,脑海里全是昨夜里发生的事情,我想,心姚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她昨晚有没有回家?她还会原谅我吗?然后我又想起方扬手机里的短信,可能是李心姚的,我伸手去拿方扬的手机,“哥哥,我看看,是不是心姚的。”方扬已经顾不上我,他说好。
打开短信的时候,我突然不动了,身上的方扬感觉到异样,也放缓速度,他抽出插在我发间的手,扳过手机屏幕,然后和我一样,愣了。
那上面,是打扮妖媚的女子,俯身在年轻男子的身上,ru沟若隐若现,表情怪异,而男子的手圈在女子的身上。
女子是陆漫漫,圈着她的男子,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史良。
李心姚拍了我和史良在包间的照片!
只有我自己知道,画面里的女子在流泪,可是方扬不知道。我看他闭上眼把手机挡开,按在我的手上,没有言语,没有表情,方扬在我的身上驰骋,我有点疼,从内到外,再蔓延到身体的其他地方,因为方扬用了很大的力气,终于,他爆发了,我的心在他的颓败里急速变冷。
他在怀疑我!
方扬起身,坐在床沿抽烟,然后又起身去给我倒水,递过来的时候他问:“漫漫,是谁?”
我用手指抹去了眼角欲坠的眼泪,“方扬,你要爱我就相信我,如果我真有什么,会让李心姚拍照吗?”
方扬不语,我也不再说话,有什么可说?难道告诉他我唱歌巧遇曾经的男人,看他烂醉,我只是去搀扶他?
生活不是演电影,没有那么多巧合,我也不习惯去解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陆漫漫的固执深入骨髓。
我和方扬各自洗漱,然后他开车离去,他说还有事情没忙完,不能送我,我说好,看他开车离开,我也扬手打了出租,用蔫蔫的口气对司机说,某某大厦。
一路揪心的难受。为那幅照片,为李心姚,为我和方扬,也为史良。
4.凯宾斯基的耳光
到报社就听到消息,那家假酒制造厂已经被曝光,那条新闻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洋洋洒洒上万字,还披露了曾经两次报警未果的事情,那家制造工厂再也不能咸鱼翻身,彻底被查封,据说还罚了一百多万,而张记者功成名就,听说准备跳槽到北京一家报社。林佳说张记者离开也是唯一的选择,在成都待着人家能放过他吗?
中午吃饭,林佳为我夹rou,“漫漫,你最爱吃这个了,咋吃也不见你胖啊。”我鼻子“嗯”了声不说话,林佳又开始说当年的往事,“当年你为了吃个rou,啥损招也出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刚进校军训的事情。进大学一个半月后,我们军训,第一天所有人对着那一碗一碗的肥rou不动筷子,经过几天的风吹日晒,大幅度体力消耗,那一碗一碗肥rou端上来时,立时就Jing光没了影,从小吃饭慢吞吞的我筷子举在半空,对着那空荡荡见了底的盘子,喉咙使劲往下咽大馒头,眼泪花都几欲挤出来。一番冥思苦想后,我冲教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我说:“教官,我有件事一直没说,说了怕你们排外,不说我又痛不欲生。”教官怔怔地看我,估计他是没见过这么残败的梨花带雨,他面对我,“没事,你说,有问题解决就行了。”我擤了把鼻涕,顿了半天告诉他:“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汉族。”我低低地告诉教官我是回民,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心虚啊。教官“哦”了一声,好像没明白我的意图,我就继续点拨他,“教官,我不吃猪rou。”教官说是这样啊。我连昏迷的心都有了!他还是没反应过来,我“哇”地使出最后的撒手锏,哭得地动山摇、撕心裂肺,“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要没了咋了得啊,这样的劳动强度,这样的清汤寡水,迟早香消玉殒,我妈肯定找谋了我性命的人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再自尽。”教官挠了挠头皮,“你扯这么远,到底想说明啥?”
“教官,我想吃牛rou。”
我在别人的忆苦思甜里过了二十天好rou好饭的日子,那个叫刘畅的北京教官也对我格外恩惠,偷偷地给了我不少好处。刚开始我以为他是为各民族之间的团结作贡献,后来丫的撒脚丫子追我才知道是有不良企图,不过我为此也受尽了同学的白眼,让我高处不胜寒。林佳偶尔也来沾个光,这为以后我们淡薄的友谊打下坚实的基础,我估计她给我才人的封号,也与那几片牛rou分不开,林佳的市井味在那时候就初露端倪。
林佳问我:“那个教官,你当时到底上没上?”这是困惑全班同学很久的问题。我白了她一眼:“林佳,都几百年的事情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