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气蓬勃地往报社冲去,一路处于激动和亢奋中。一路无端地傻笑,也让一路的甲乙丙丁深感疑惑和毛骨悚然。
到报社后,林佳无神而沉重地眨巴眼睛看我,她在我一路延续过来的痴笑里迷茫,林佳问我:“陆漫漫你如此兴奋,莫非有帅哥献媚?”
我咧嘴无声地向她抛了个媚眼。
林佳昨夜似乎又没睡上安稳觉,所有感官反应都慢得很,导致动作也像迟暮老人,朱主任在办公室里扯长脖子叫了老半天,林佳才从一头雾水里抬头,一步三摇地晃荡过去。
我在中途接了方扬的电话,他的声音充满温度,让我在炎炎的夏日更感燥热,他用浑厚的男中音告诉我:“漫漫,我到你楼下接你下班,可能会迟到一会儿,但是一定要等我!”
方扬的“一定”两个字让我想到他和我温存时的霸气,想到他充满力量的动作,再到他强壮狂热的身体,我使劲咽口水。林佳走来往我身上拍了一下,我转身看她,她刚才的慵懒已经荡然无存,一脸谄媚的笑,跟Yin险狡诈的jian雄一般,露出她那洁白的牙齿。可惜我不是男人,这笑对我没有杀伤力。
我说:“林佳你咋这么兴奋,打了鸡血?”
林佳笑得更灿烂,她俯到我的耳朵:“漫漫,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那个杨总,就是昨天坐包间正中的那个,约上要一起吃饭。心姚也来,放心,不灌酒了。”她补充道。
我顿时眼前一抹黑,就看到那排金灿灿的黄牙在面前荡来荡去,我假装号哭:“林大美人,你放过我吧,我晚上还有事。”
我晚上还得和方扬温存温存,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小别胜新婚,方扬走了有十来天了,晚上肯定会蓄势待发,山洪般凶猛。
我坚决抵制林佳的意图,她和朱主任狼狈为jian,摆明在牵线搭桥,我就如油光灿灿的肥rou,他们窥视已久,还搭上懵懂的李心姚,莫非那大黄牙不自量力想凑合着玩个“比翼双飞”?
想到那一身肥膘我就心颤。
我还是摇头,林佳坐回自己的椅子,“管你呢,人家等会儿来接,你再考虑考虑,那可是块大肥rou!”
我不吭声,一整个下午都腻在林佳的大肥rou里,挥都挥不去,林佳不厌其烦有一搭没一搭地游说到下班。
我匆匆躲到卫生间补妆,又匆匆下楼等方扬去。
我想他了!
时运不济,一下楼就撞见开车过来的朱主任,林佳在他车里伸出长长的手臂,跟长臂猿似的,她叫我名字:“漫漫。”又叫才人,觉得不过瘾,赶紧补上犹如皇帝召唤妃子般的呼叫,“美人,上来吧,一起去嘛。”朱主任也探出脑袋,“漫漫,也没什么事,就吃个饭。”或许是为了表示器重,他从车上下来,慢悠悠走到我跟前,魁梧地站定,大有凌弱欺小的架势。
“上车吧,漫漫。”我听那口气不是邀请,简直就是命令,心里即刻蹿上来一腔火,现在是八小时以外了,早过了领导权限。
“主任,真的不好意思,我真有事!”
正尴尬对峙的时候凭空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不用看也知道,能发出这分贝的当然是李心姚,我简直怀疑她是帕瓦罗蒂的私生女,很想建议她爸去做亲子鉴定。
李心姚从一辆陌生的车里跳出来,身后跟着一rou颤颤的身体,我听那肥rou说:“大才人啊,屈尊吃个便饭吧?”
胃里一阵强烈的翻江倒海,我心里想着他叫什么总来着,费思半天确定不是“浮肿(总)”,我说:“领导,真是不好意思,我真有事。”
然后我就看着领导抽出他那肥的手,在半空画了一个并不优美的弧度,没有半点过渡地直接落在我裸露的手臂上,“走吧走吧,别犹豫了。”
那一手充满力度,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推?攘?拉?拽?
人要是不要脸了真是鬼都怕,我有犹豫吗?我分明就是拒绝,我暗自用力想要挣脱,“领导,我不去了,我不舒服。”
改换借口后,我立马装出蔫不唧的表情,我想你总不能拖着个垂死病人去吃饭吧,你做领导应该会对察言观色不生疏吧。
未果,李心姚也见缝插针地吼着:“去嘛去嘛。”
我最终被他们费力地拽到了车门旁,可还是不甘心,我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不要乱动,我不去!不舒服!”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响起方扬的声音,洪亮而镇定,他叫我的名字:“漫漫。”
我们集体转身,回头,刚刚还和我凑得无间的朱主任立马腾出空隙,然后神色急剧转变,他定了定神,打着十足官腔迈向方扬,伸出双手,“方总,好久不见了。”
身旁的肥rou见状也拉出距离,一会儿就浮现无辜讪讪的表情,随即又显得失落,方扬没有多理会朱主任,他走到我跟前,拉过我的手,绕过众人。
“先失陪了!”
或许是对朱主任,也或许是对身后所有看着我们的眼睛。
李心姚愣了片刻也跟上来,“漫漫,我跟你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