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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的胀痛欲呕。后来面上的疼痛渐渐止了,肚皮里头又是一阵阵挖骨穿肠一般的痛楚,尖锐激烈,霎时便叫贾政出了一身冷汗。

    他以为是自己这一撞,叫那胞宫的旧症加重,便只要紧牙关,暗自忍耐。然他腹中翻江倒海一般痛楚反倒愈演愈烈,贾政咬着唇勉强坚持,座椅后背低矮,叫他颈上悬空,无法施力。“啊——啊——”他忍不住高叫起来,头颈又狠狠往后一扬,直弄得一股子眩晕恶心冲上头顶。

    贾政双腿分得敞开,却因坐在椅中,叫扶手挡住。他痛得厉害,腿脚便不自觉就硬要打开,于是死死顶在扶手上,几乎叫那木把手隔着衣裤嵌进皮肉里头。他垂下头,下巴几乎顶进自己胸脯里头,手猛地抓住大腿布料,用力之狠,将他腿上皮肉也搔得刺痛。然这些小疼已无关紧要,贾政腹中尖锐痛楚如刀子剔肉一般,叫他几乎昏死过去。

    好一会儿,才缓下来,呼哧呼哧喘两口气,又将脚一踢,蹬着地板,手复攥紧了两边扶手,就将自己腰臀提起来,一面摇晃一面用力。“嗯——呃——呃——”他腿上筋肉鼓鼓直跳,手臂也颤得厉害,面上汗珠滚滚而落。

    这体位似是有些作用,贾政觉得股间似有便意,愈发憋闷难忍。然此时衣裤未褪,且因自己下红的毛病,底下还缠着布巾。他握着扶手,臀股悬空,手臂上已是青筋暴起,绷得左摆右晃,只怕一松开就要跌坐回去,实在无力去脱自己衣裳。

    恰好此时示跃走进来,见贾政面目狰狞,姿势古怪,忙快步上前,就要扶着贾政坐下。贾政忙摇头道:“去……去……扶我去躺——嗯——出来了!出来了!”

    贾政面上一紧,就不管不顾地哀叫起来。他股间便意似是到了极点,后口一松,就有东西要喷泄出来,然布巾裹着,将那物堵在道里,只有滚滚血水浸透泄出,又顺着贾政大腿缓缓流下。他面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股间憋涨感觉愈发厉害,那穴肉一松,里头东西再也没了挟制,就要喷涌,复又叫东西挡住,二力相加,只叫贾政痛得哎哎直叫。

    示跃见他身后许多血迹,忙扶着贾政去榻边躺下。然稍一挪动,便觉得道里东西牵扯着一进一出,就呻吟道:“不好——不好——落出来了……要……嗯——”

    示跃见他面色痛苦,也没有法子,只好哄道:“老爷,就到了,躺下便好了。”一面又挽着贾政胳膊,拖住他往前走。贾政呃呃叫唤,勉强由他拖着往前。等示跃扶着贾政躺下,又给他褪下亵裤,见腿上已是血红一片,两腿儿内侧俱是模糊血迹。示跃轻手轻脚替他解下布条,到底不免要碰到身子,每每便引来贾政痛呼哭叫,双腿乱蹬。等到解下来一瞧,果然上面已叫污血染透。“呃——啊——啊——”这时候贾政就撑着腰身,大解一般往下一挤,股间便落下一个肉团来。示跃一看,却是与先时肖似的一个死产儿。

    那肉块儿一落,贾政道里又涌出许多血来。这血水由乌褐渐渐转成鲜红,示跃双手颤颤,只好不停擦拭。好在这血渐渐自个儿止住了,贾政除却面上虚弱,倒也还好。

    贾政如此肚痛,心中便有些知道了,却还是问道:“是……是如何?”示跃不敢抬头,闷声道:“是落下个幼胎来。”贾政虽有准备,仍是心绪难平,喘息两下,又道:“叫我看看。”示跃踌躇一会儿,取了块布巾,将这死胎裹了,捧给贾政瞧。贾政只看一眼,就见一血肉模糊,似有形状的小东西,身体就是一歪,喘息急促起来。示跃忙将那死胎包了,不叫他看到,又安抚道:“先前落的也约莫这个样子,只怕是早就没了气了,勉强在老爷腹中待着,反叫老爷身上难过。”

    原来贾政当日怀的乃是双胎,因刚早产一女,年纪老迈,且路上跌了一跤,心神也受了刺激,于是滑胎。只是他年纪大了,产力不足,又不得医药,于是腹中虽死了两胎,却只落下一个来。之后常常下血不尽,其实是并非胞衣滞留,却是有个死胎怀在肚内的缘故。这日胞宫受了冲撞,阴差阳错,刺激得宫缩,倒叫他肚里余下那个也落了出来。

    贾政经书房又一小产,虽身上劳累,腹中痛苦,然卧床休养了几日,反倒渐渐恢复过来,比先前揣着个死胎时候好了许多,下身也不日日下红。

    不过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到底也伤底子。于是添了个每动怒生气,便要落红见血的毛病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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