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很愿意把一些故人翻出来重新侮辱一遍。她乐此不疲。
他凝视着女神的遗蜕,在第一缕光照射到他脸上的时候,理所应当地顺从了胸中的召唤,双手合十,面朝逐渐亮起的天幕,背对着即将逝去的黑夜,慢慢地跪下来,开始今日的晨祷。洁白的女神雕像的脸庞柔和而平静,朝阳正在从地平线上跃出,笼罩着圣洁的光晕,他全神贯注,那整齐的发辫垂在身后,额前的金饰安静地停留在眉心之上,没有一丝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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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西斯看着眼前这宁静祥和的一幕,心潮起伏,他看着这个衣着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跪在神像前的男人,尽管不曾亲眼见过上古时期的景象,可作为继承者接受的教育已经让他迅速做了判断:这是上古时期的圣子制服,这座雕像确实有神蜕的气息。诚然这座花园是他陌生的,可地基处深埋的魔力源泉却带有一丝熟悉感。这个男人的气质是如此令人感到安定,祈求的语调合乎乐理,倾诉之间的停顿合乎节奏,像一首歌,曲调和韵律都如此优雅。这是人们会期待在恢弘的圣堂中听到的歌声,他若歌唱,台下会坐满热泪盈眶的观众。可尤利西斯从来没有听过这一号人物。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尤利西斯不欲打断男人的晨祷,静悄悄地走了过去,避开了男人跪拜的方向,绕到侧面去看男人的长相。
修剪整齐的灌木欣欣向荣,鲜嫩的绿色融化了似的从叶尖滴下来,晨起的雾在叶片上蒸腾,水汽在花园里袅袅的游动,晦暗的不明。太阳还在地平线以下,朝霞已经从天外边流入人间,要从女神雕塑的背后抵达近前,而另外半边天空还是墨似的深蓝,圣子已经在这里了,从他洁白的袍角以及金色发辫的湿痕看,他绝不是刚刚抵达这里。
辉光之庭中,那座他日日经过的雕像的脸与眼前人的脸重合了,这果然是初代光明圣子尤利西斯。
主啊,全能的主。他祈求。您在花园间散步时,是否因为喜悦与平和,在这方苗圃间摘下了一片叶子、一朵鲜花,好叫苦弱的人们早日回到您的身边;或是放任了藤蔓和杂草蔓延的阴影,叫邪恶的来摧残您的信徒。我们经受的是神圣的召唤还是邪恶的摧残
应当相信神明的目光笼罩了这无限大的世界,他亦在其中,没有什么是隐藏或者羞耻的,于是大贤者委婉地向神明吐露了他的困惑。
但现在他应该做的是接受教导。尤利西斯在大贤者身旁轻轻跪下,仰头看着女神像,聆听着身边大贤者的祷告,在心中跟着默念。
是先辈感受到了他对于即将到来的魔王的不安,特意来教导他吗?尤利西斯心中的忧虑消散了一些,但随即更加不安,他完全不知道魔王会带着什么态度前来,若先辈认为此刻有必要采取行动,那么显然魔王来者不善,他醒来后要立刻去找其他六位贤者,对应对魔王的计划提出新的方向。
是的,他的名字是尤利西斯,但尤利西斯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初代大贤者曾被神明呼唤过姓名,他的姓名便拥有了魔力,往后的圣子们却不再蒙受神明青睐,只好将“尤利西斯”代代传承下来罢了。
弄清楚了自己在哪,尤利西斯面色更加沉静,他在辉光之庭中行动自如,他在先辈的指引下亦步亦趋。地底有一脉古老而亲切的魔力源泉,在他周身奔流,这力量的种类是他熟悉的,浓郁程度却他从未感受过的,他体内长久没有进步的、凝固般的魔力在缓慢地增长,他几乎确认这是初代圣子尤利西斯对他这位小辈的指导和赐福。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他来到此处的契机。
魔种正肆意地侵略人类的国度。就在一百年前还不是这样,那时双方各据地盘,摩擦不断,可是还算势均力敌,胜负各半。就是这最新的几十年,人族的魔法天赋忽然就暗淡下去了,他们试过了所有办法,甚至怀疑人类智慧的进步消减了魔法的神秘,将科技与工厂废驰了一段时间,可人类的魔法天赋仍然慢慢的衰退了下去。与此同时,一些新生的魔种正在飞速崛起,尤其是一头忽然从血族中间崛起的可憎魔头,往常王级魔种的强盛都要经过漫长的几代人,但这一头仅用了几十年,就初步显露出王级魔种的威势与残暴,比记载中上一位血族的王级魔种崛起得更迅猛。这些年他与其他六位友人竭尽全力,暂且相持,可人类的寿命如此短暂,他们走了之后,谁来接替他们,成为人类的城墙?魔族们一个小憩,便能将他们都熬作时间的灰烬,到时候再悠闲地卷土重来,也未可知。他几乎可以看见魔种们撕碎其他一切生灵的未来了,像黑夜侵吞大地,难道人类不再蒙神所爱了吗?
她再次伸出手,并起食指和中指,伸进尤利西斯张开的、因红肿而微微嘟起的嘴唇中。
大贤者全心全意地祈祷,表情悲悯而痛苦。
的精液浸透,让他破掉所有戒律,让他无法苦修,变成不洁的和堕落的。这些听起来都很有意思,然而她一边这么做着,一边还是感到无聊。无聊好像一种底色,铺在她的生活里。她十分想念从前人魔战争时认识的老朋友,那时候的人类才够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