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芹藻将碗里面上层的小米粥一小勺一小勺地舀出来,云吞也是挑的上面一层漂着的,和着汤不紧不慢匀了半许到新的碗里。等他将这两个碗放到她面前,她哪里还不明白他的用意。看来,他是既不想破坏自己和善亲近的虚伪面具,又有些嫌弃她,这才将她碰了的部分都弄给了她吃。
她心里有些微妙的不爽,故意抬头看向他,“师傅,那两个碗才是我之前吃过的,新碗给您用吧。”
“上头的没那么烫,你吃这些。”季芹藻将剩下的两个碗拿到自己面前,朝她笑了笑,嘱咐了一句,“慢点吃,你身体虚弱,药浴后十二个时辰内是不可沐浴的,且你背上又有伤口,还是少出汗为妙。”
顾采真一怔,听着之前花正骁已经转述过一回的话,握着勺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瓷勺柄,“是,师傅。”
季芹藻看着顾采真闷头吃东西的模样,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这性子确实得改改,也不知是不是年幼时被拘束得太厉害,如今拗不过来了。还好,她交的朋友倒是个活泼的,希望能带得她也开朗些。自己日后教导她时,也需得再多些细致耐心,回头要再嘱咐一下正骁,门派内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走动时,也可带着采真一起去处理,多多与人打交道,于她的性格也有益。
虽然她如今这般安安静静不惹是非,也是很好的;但他更希望她能张扬恣意一些,他季芹藻的徒弟只要品性是好的,平日行事有礼有节便可,出了什么岔子都有他这个师傅兜底——他想告诉顾采真这些,但现在的时机并不合适,总要先引导她一番,免得她伤势未愈,又添心事。
嗯?这云吞虽然出锅好一会儿了,倒还是挺可口的,季芹藻自己都有些意外,他其实甚少下厨,除了烹制甜品,其余一应不会,没成想头一次做云吞,居然像模像样。就是时间仓促,没有准备食谱里说的大骨汤做汤头,下次他再改良一下,想必滋味会更好。
他一边想着,一边又抬头去看顾采真吃得如何,恰逢后者因为看到他居然真的吃了她原先碗里的东西而怔然放下了筷子,他不由一笑,眉眼如同烟云出岫,目光仿佛暖阳下的清潭,伸手用指节轻轻碰了碰顾采真的碗外壁,“怎么,还烫?”
白净而修长的手指弯折亦好看,与瓷碗的淡淡光泽相映相配,顾采真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其上顿了一下,才敛目继续看回自己的碗里,“不烫,暖的,正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算不到(强迫梗,室外梗)
半夜,顾采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床顶有些陌生的白色帐幔,身体警戒性僵了一瞬间就放松下来,再慢慢吐了一口气。
在双眼睁开的一瞬间,她的眼神迸发出极具攻击性的锐利,即便在不掌一灯一火的室内,也依旧如炬如光,仿佛一只守护领地的狮子,看似沉睡,其实对周遭沉默而警戒。但很快,她平静地眨了眨眼睛,慢慢吞吞的动作却带着毫不留情的自我压制,瞬间让她的目光变成了初醒的人才有的样子,平凡而柔软。
即便这平凡与柔软是假的,且无人得窥,但她依旧如同完成一道必需的仪式般,让自己的状态迅速地处于这一世该有的沉静无害中。
顾采真还住在晚来秋的厢房,与季芹藻的起居室仅仅一墙之隔,虽然身体虚弱,但许是之前睡了挺久,哪怕吃完东西有了饱腹感,也确实有了睡意,但真正入眠了又睡得并不踏实,身体里的燥意一再翻涌,她昏沉乱梦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就醒来了。
房中门窗紧闭,胸腔处跳动的心脏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憋闷。
后背不同寻常的灼痛提醒她,刚刚迷魂掌又一次发作,于梦中撕扯她的意志,意图摧毁,却被她强硬地镇压了回去,然后她清醒过来,夺回了完全的自控权。
只是那梦境依旧残存在她的脑海中,即使她默不作声地再次阖眼,也历历在目。
她梦到的,自然是旧事,旧到隔了一世。
“瑶光君,你摸摸,硬不硬?”顾采真幻化的少年自后向前拦腰揽住年长的男人,对方的一侧衣领已经被她拉下,露出平直白皙的肩头,在月色下,在池水边,他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少年的手绕在他胸前握住他的肩膀,把衣衫不整的猎物控制着朝自己怀中扣过来。
季芹藻比少年要高一些,但身高并没有带给他任何优势,他完全被对方钳制住了。
虽然仅仅裸露了肩膀处的身躯,但那一小片肌肤上有指印有吻痕还有一点咬噬过的血痂,颜色新旧不一,显然不是一次形成的,彰显了这具身体的主人这些天几乎日日都被肆意玩弄的事实。
季芹藻不愿配合,手腕别扭地躲着,但相思蛊让他的身子毫无抗拒之意,除了小幅度的挣扎,他只能由着对方为所欲为。但不管这几日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多少回,他都根本无法习惯。
“松手,放开我。”他压抑的声音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因为愤怒,也因为无法自主控制的情欲;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强自镇定的模样,多么招人喜欢。
“不放。”顾采真答得干脆,简直像是年轻气盛所以故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