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的。”
许裕园说:“你快要难过死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梅荀说,“我分化很晚。我困惑的点在:开放性关系的意义是什么?以后我也会像他一样沉迷……交配行为吗?我讨厌这样,我的身体有可能会背叛我吗?……是这种困惑。”
许裕园当了一回理解能力不够的差生,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以前什么都不想,分化之类的事情,很顺理成章就发生了。”
“总之,我当时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他确实得天独厚,又聪明又爽快,父母纵容他,身边的朋友都追捧他,把他宠得跟白痴一样。他做事全凭直觉,想干嘛就干嘛,道德观念飘忽。他知道我家的烂事以后,第二天还嘻嘻哈哈地跟我姐玩游戏。他一点都不会膈应,或者顾及一下我的心情。我当时很后悔跟他倾诉。”
“你知道我姐的。小时候,全世界最恨我的人就是她。下雪天她把我关在阳台,用削笔刀刮我的眉毛,还把我推进泳池里,差点把我淹死。我一直在想我做错了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我错在出生了。”不提还好,一提梅荀简直火冒三丈:“前年她结婚叫了方涧林,没叫我。”
许裕园错愕:“太离谱了……”
“所以现在你知道我家里都是什么人了?全部是自大狂,看你不顺眼就是不顺眼,管你亲姐弟还是亲父子,不熟就不熟,不想见你就不见。”
许裕园说:“论善良友爱,你在你家属于中高水平。”
“那确实,你真会夸人。”梅荀说,“我妈一走我就懒得维持。我小时候德智体美劳都还行,在我们那片挺出名,属于别人家的小孩。我姐没事就对我阴阳怪气,喊我小公主,我一发火她就爆笑。她跟方涧林才称兄道弟。有一个夏天,他们老是半夜爬到屋顶抽烟。有没有搞过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
许裕园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他俩年龄差挺大吧?”
“他就是喜欢姐。”梅荀冷笑。“我家出事以后,我爸人间蒸发,我姐变卖了我家剩下的所有资产去香港,什么都没给我留下。现在她还在过好日子。我在方家住过一段时间,就是那时候我分化了。”
“成为alpha感觉一切都好,没有不做爱会死的感觉。”梅荀说,“有一次他爸妈不在,他带了一个女生回家,刚好是我认识的,我以前请教过她一些艺考的问题。那个女生各方面都很普通,她是很难抵抗方涧林这种人的。他每次都费力地跟人家解释什么是开放性关系,却不知道毫无原则地运用自己的优势就是下贱……我跟他说:方涧林,高贵不一定是别人赐予你的,轻贱一定是你自找的。我们吵完架,我就搬走了。他至今觉得我不住他家,是因为我太客气。他一点都意识不到:我们根本没办法长时间近距离相处。找不到平衡点,相处不自在,我宁愿暂时不来往。我会先走开,他会先找我。但是在这段友谊里,我付出得不比他少。”
“等等,我想抓一下重点,所以你到底爱过他哪里?”许裕园开始挠头,“所有的事情听起来都很烂……”
“我以前也有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都是非富即贵的小孩,我当时心烦意乱,就全部断交了。只有他每天早上开车过来,在我房间的窗户下面按喇叭,挨我房东的骂。我们经常是两个人玩,或者三个人在一起,多一个他的女朋友。他知道我尴尬,也不会叫我们以前的朋友过来。”
许裕园感觉有点说不通:“很难想象,因为他照顾你,你就突然爱上一个从小就认识的人。”
“没有爱与不爱的临界点。他一直都有女朋友,我跟他女朋友关系也不错。我们三个人很自在,比两个人还舒服。我们独处的时候,我总是试图激怒他。”梅荀说,“他突然不再跟我吵架,变得特别忍让。我就更生气,我觉得他完全没必要用另一种态度来对我……”
许裕园打断他:“假如你不知道爱的开端,那你也不知道终点。”
“他是我在十五岁,全世界都抛弃我的时候,我唯一能抓住的人!我希望留在他的身边,我希望他留在我的身边——就是一个这么简单的愿望,可以称之为爱吗?也许是吧!不要再审问我为什么爱,在爱什么!人就是这么可怜的动物,当你孤独痛苦的时候,有人陪伴就会非常感动。只有他对我好,我只好爱他。”梅荀情绪很激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比划起来:“现在我们有各自的生活轨道,我也有了完整的生活,有爱人、有朋友、有事业,我没有那么需要他了,他就回到了朋友的位置上。本来也是朋友。我对他那种短暂的、错位的迷恋,划分在乱伦的范畴!”
“我怀疑,你只是挑你们之间最烂的事告诉我!”许裕园指出不合理之处:“他为你放弃学业,你只提了一句,你却反反复复讲他搞女人。”
“你到底要我怎么剖白自己?我十八岁的时候选择跟你走,说明我从那时候,就把你看得比他更重。我妈早就预料到她一走,这个家就会支离破碎。她说过方涧林这个人,物我不分,能成大器,但是她不希望我太依赖他,她希望我走自己的路,自己成就自己。实际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