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坛,去找那里有没有一根暗红、被雪片抹花了字迹的布条。从昨晚到今早,我已路过那里七八遍,仍然一无所获,我希望它是在雪停后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我希望再没有任何别的可能。
局面一直僵持到黎子圆入场,他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直到我们赶到。我没有在他的后座上看到得意,不免感到愤怒,他往车身之后指去,提示我们观察这栋被日光暴晒的烂尾楼,雪水从绿布后面淌出来,冲带着浓黄的污锈。
“在楼后面。”他语气平静。
我顿感释怀:“太好了。”得意没回去——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去。
黎子圆为这句话,专门回头瞥了我一眼,眸子里光线怪得瘆人,我说不出这一眼看得我是什么滋味,但当时怀着寻觅得意的欣喜和豁然,并未计较太多,也没过度思量,眼前的楼宇虽然破烂,但躲雪避风的地方不少。再说,得意火球飙得那么利索,没灵根的武器又对他不起作用,他昨晚上才饱餐过一顿,离开我不满几个小时,能出什么大事?
在雪地里走着的时候,我尚在酝酿、思索,编排即能唬人、又可得体呈现关怀的训词,突然黎子圆停下来,视线停在室外一块横竖着的水泥板上,边缘冒出几根发红的钢筋,白雪成片堆在其间。
“阿彬,别让他过去。”——黎子圆说。
当我推开他们,有些茫然地走到石板后面,便完全了明白黎子圆看我的眼神:悲悯、怨恨,谴责永远自私、蠢而妄想的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