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到了学术讨论
的地界,这让我有些无奈。但这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毕竟【红杉社区】的秘
密对这个圈子的人而言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社区的女性成员会依照自己的意愿,去社区外觅偶。有些人不再回来,但
那是极少的偶然。其中绝大多数会在获得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再次回到社区里。
我无法代表其他社区说话,但至少在【迦太基】里,我们没有任何限制成员去留
的规则。」
「从这里长大的孩子,能融入外面的世界吗?」黎星然的好奇心仍然旺盛着。
「我们自然也有电视和广播信号,只是没有互联网。从电影和电视剧中,我
们的孩子可以轻松了解外面的世界。他们或许对一些地方会有疑惑,但一个百无
禁忌的社区,又怎么会害怕解答孩子的疑惑呢?他们成长的很好,没有变成什么
不可救药的变态。」
「如果他们了解了外面的世界,不会对你们内部奇怪的性道德产生抗拒吗?」
「如果你了解了一个滥交的社区,就会对你现在的性道德产生抗拒吗?」我
用戏谑的方式回答了女孩的问题,「生活是立体的,信息是平面的,二者无法在
一个高度抗衡。对外面的人来说,我们是一场淫乱的聚会;而对社区的成员来说
,外面的世界才是一场可笑的禁欲表演。两边彼此对视,谁也不会把对方当成什
么圣地。」
黎星然若有所思的点头,接受了我的解释。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扬起眉头。
「嘿嘿,那,你在社区里生孩子了没有?」
「没有。成为母亲时机,以及选择哪个男人成为父亲,是女人们非常看重的
两件事,我还没有得到成为父亲的机会。在想要成为母亲的时候,我们的女人们
往往会挑选复数的男人成为父亲,在可以受孕的阶段与他们一同交合。父亲们的
朦胧化,消解了公有社区内部很多矛盾。事实上,我……本可以成为父亲的……」
「成为「她」孩子的父亲?」黎星然抓到了我的一缕情绪。
「嗯。」
「说说她吧。她在你的故事中,是最重要的。」女孩柔声说。
「她二十一岁,印第安混血,有着光滑细腻的肤色。他们叫她「坦辛」,意
为斑尾鸽。」
「她是什么样的人?」
「不爱说话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救了我,或许她根本不会在社区中和我说
一句话。」
「但她的确是救了你。」
「是啊……她感到自己对我有着某种责任,所以对我展现了超出寻常的关心
,像照顾一只受伤的动物,萌发著独属于我的那份感情。」
「而你对她也是。」
「嗯。很有意思,我当初为了表达对她的衷心,拒绝了几乎所有和其他女人
交合的机会,结果只是换来她充满了莫名其妙的询问。
「你和我上床的时候不是
挺行的吗?」我记得她是这样说的。」
黎星然笑着,我也笑着。我很高兴自己还能在谈论她的时候笑起来。
「她和别的男人做爱,我和别的女人做爱,然后我们在筋疲力尽之后,执着
的回到彼此身边安睡——那是大概一年之后的事。我毫无障碍的融入社区,他们
都把我当成自己人,社区的委员会将我的名字也放在了信托资本的所有权名单里。我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离开那里。」
「他们帮我一起盖了属于我的小房子,我跟着他们学会制作皮具、烧陶、打
制铁器;我们拿着猎枪,在山野中追踪猎物,像人类最初之时那样兴高采烈的带
着猎物回家,在篝火旁分享肉与盐。带着满手的油脂,开始与坐在自己身边的女
人做爱,任由她把酒与脂肪抹在我的脸上和腿上;没能打到猎物的时候,就开上
两罐牛肉罐头,然后唱歌,比赛射击,打赌谁能用投石索击中野兔。在阴天的时
候去疏通下水道,带着一身恶臭让女孩们拿着高压水枪在中央广场上围着乱喷;
她们厌恶的皱着眉头,并在高高溅起的水花中哈哈大笑,她们扔掉我的脏衣服,
拉着我再次做爱。她们教我怎么用绳子,怎么用鞭子,怎么用棒子,有人喜欢我
的风格,有人讨厌我,我们与外面的世界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更加自我。知道
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丢掉那些需要掩饰的理由,我在那里明白了自己该怎
样活着……」
我让脑海中乱窜的记忆毫无章法的倾倒出来。那些具体的字句没有什么价值
,与之相随相伴的情绪才是真正的故事。黎星然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