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人女生男相,一人男生女相,远远看上去很是般配。
读得累了,林青放下书揉揉太阳穴,转头看向一边的柳沂。不似第一次见面,柳沂没有束胸,长发松松结在脑后很是随意,对比那张男子清俊的脸有些突兀,但好看都是超越性别的,这一点点怪异也可忽略不计。这几年林青慢慢放下戒备,对柳沂充满感激,一丝别样的情愫也在不知不觉中生起。脑海浮现柳沂认真教他弹奏箜篌的侧影,不禁嘴角一片笑意。柳沂的意思不明,他也只好按下心中的思绪。他想着,自己考上功名,就向柳沂表明心迹,是打是骂他都受了。
最后一针缝好,柳沂低头咬断手里的缝线,拿起来正反端详了一阵。见林青读书有些累了,对他道:“阿青,你来试试。”玉枢很庆幸自己缝制冬衣的技术没有退步,便是在这为林青创造的梦境也娴熟非常。她很久没有用柳沂的脸,那一世自己没能放肆地活,这梦境也算了她一件心事。作为柳沂的那世,爱恨对错都随他的尸骨入了土,没什么别的心愿,只想平平凡凡地活一回。
穿上这冬衣,也许是林青秋日被柳沂养得好了,照着原先尺寸做的竟然有些紧。若他说不好,柳沂定会改完才歇息。见几缕散发遮了柳沂的眼睛,林青伸手为她别到耳后:“很合身,谢谢阿姊。”闻言,柳沂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帮他脱了这冬衣收好道:“阿姊手艺不错吧。我先睡了,阿青也早些休息,别读坏了身子。”
林青送柳沂回去她的屋子,在她窗前站了会儿。直到柳沂房内的灯盏熄灭,林青才踱步回了书房。
坐在桌前看着周围的一切,林青觉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实。一个关爱他的人,一个看得见的前程,这在从前他绝不敢想。林青定了定心神,拿起书卷。
他没什么好回报柳沂的,不如以身相许好了。只要考上榜首得了功名,他就能配得上他的阿姊。想着,林青嘴角一弯。
在私塾中,林青并不是最聪明的,但他的勤奋足以稍许弥补天赋的不足。与别的孩子不同,林青每日都卯足了劲,似乎永不知疲倦似的。偶有切磋文章不如别人的,他也不气馁,暗暗揣摩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往往下一次就能有惊人的进步。
随着年龄增长,林青的个子渐渐超过了柳沂。
除了最初几次的失败,林青几乎回回考试必中。这次林青考完,走出考场依旧是见到柳沂提着篮子等他。“阿青,饿不饿?先吃些糕饼垫垫。一会儿阿姊为你做好的。”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回去,林青开朗阳光的样子让柳沂很是欣慰。原本没有那些苦难,她的青青就该是这个样子。柳沂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原本柳沂这个年纪是应该嫁人的,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些人都被林青暗暗打发了。在林青眼里谁都配不上他阿姊,唯有他才能照顾好他阿姊,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察觉了林青的心思,玉枢让柳沂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败坏。
没了她,她的阿青也要好好活下去。在这里没了那些不堪的过去,林青总该为他自己而活一场。
最后的殿试,林青要去上几日。临走前柳沂似乎感染了风寒,林青有些担心,但在柳沂不断催促下仍是离开了。
林青在殿试中表现极好,虽未能夺魁首,仍旧得了第三甲的好成绩。骑着高头大马游街时他并没有看见柳沂,难免有些兴致缺缺,在旁人看来则是他谦逊的表现。夹道的人群,胸前的红花,都失了颜色,林青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他最想看到的面容,却始终没能找到。
回到两人的家,林青急急走到柳沂房门前敲了敲:“阿姊,我是林青。你醒了吗?”
半晌没有回应,又见房门没锁,林青迟疑一下推了开:“阿姊,门没锁,我进来了。”
床上的人面上一层不健康的红晕,嘴唇干裂。桌上茶壶的茶水已经放坏了,散发着不好的味道,几只虫子的尸体躺在窗台上小爪子蜷缩着。林青拍了拍柳沂轻声呼唤,柳沂睁开眼睛,一阵迷茫过后见是林青,露出温柔的笑容:“阿青回来了,怎么样?中了吗?”
“阿青无能,只中了第三。阿姊你不要动,我去请大夫。”林青为柳沂掖好被子,匆匆出门。
柳沂点点头,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这时的林青并没有想到,柳沂这一病便再也没有离开床榻。
为报月娘当年的照顾,林青重又去了老地方。得知月娘被人赎了出去做了一富贾的小妾,也算衣食无忧。见了月娘一面后,林青总算了却了一件心事,一心一意照顾重病的柳沂。
一天林青休沐,屏退了照顾柳沂的那名佣人,自己亲手喂柳沂喝药。
“阿姊,你想不想嫁给我?”林青状似无意间提起,心中却极为紧张。
柳沂笑了笑:“阿青,你以后不再需要我了。大好年华放在我身上,不值得。”
林青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道:“阿姊,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次年开春,第一场春雨落下时,柳沂便亡逝了。林青依然没有掉一滴眼泪。处理完柳沂的丧事后不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