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宫地下,昔日非天照顾义乐的地宫如今存放的是玉玄的冰棺。
四周的坚壁在明珠照耀下,发出幽幽的绿光。玉玄身着婚衣静静躺在殿中,在玉枢的妆粉修饰下,仿佛只是甜睡着一个安适的梦,面上还带着午睡的淡淡红晕。明珠的光时明时暗,玉玄睫毛下的Yin影也随之明暗,就像睫毛在颤动,下一刻也许就要睁开眼睛似的。
玉枢伏在玉玄的棺边,抚摸他白玉般的脸颊喃喃道:“阿玄,你在哪……”
玉玄发间的金螟蛉发饰是她从前做的,几只螟蛉停在一片枫叶上望着前方仿佛将要振翅,几片小小的菖蒲点缀其旁就要随风飞舞。他的墨发如丝如缎,这是他唯一能戴上而不滑落的发饰。就像非天为她做的足铃,无论他在哪,她都能靠着这螟蛉找到他。
婚衣下的躯体千疮百孔,几乎没有光洁完好的皮肤,但她还是舍不得将他埋了。这样,她想他了还能时时看看。
亲了亲他的额头,合上冰棺。随着石门的开闭,这Yin冷的地宫又恢复了死寂,
穿过中庭,今日天气颇为燥热,玉枢的身体显得有些透明。此时非天应当醒了多时,她不在他又要生气。玉枢加快了脚步,一面担心非天生气,一面又怕林青正好触了非天的霉头。
非天对林青从来没有好脸色,有时候体罚他也没个轻重。她不在那护着,虽不致死,怕也不是好受的。
也许是自己没有孩子,林青特别喜欢小孩。自从奉明出生后,林青大多数时间便是照顾小奉明起居。奉明打个喷嚏咳嗽几声,他比非天还要上心。
小奉明很健康,破壳便是人形。冷峻的模样承袭了非天,那一双鹰眸像了个十成十。发色既不是玉枢的白发也不是非天的红发,却是一头黑发。非天觉得他是个男孩,不应该和玉枢一起住,让他搬了右边的偏殿,林青住左边的偏殿。
离寝宫不到百步,远远便见着林青牵着奉明的手一路走来,侧下头听奉明说话。虽然不知林青面具下的眼睛是什么样,嘴角却带着淡淡的微笑。
“青姨,对不起。”奉明内疚地低下头。
林青蹲下身子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支金鱼形的糖果子,果子中间裹着一颗红红的山楂,递到奉明手里。
奉明不喜欢吃糖,但是青姨做的糖他很喜欢,都珍惜地收在冰盒子里摆着。拿着金鱼糖对着阳光看着晶莹可口的糖果子开心极了,奉明对林青道:“青姨你等着。”见一旁有白玉兰树,快步跑到树下一拍树干,玉兰伸下一支枝条开出一朵玉白的花来。奉明摘了花踮脚插在林青发间。林青知道奉明混淆了自己的性别,也不点破,低头抿唇笑着让他如愿将白玉兰插在自己头上。幽兰裙裾衬得他的面容更为美丽,白玉兰做了陪衬,端的是空谷幽兰佳人遗世。
“青姨,你真好看。”奉明被这笑容晃了神,不禁赞叹道。林青面上的伤疤藏在面具下,毁容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漂亮,摸上横在自己脸上的狰狞疤痕有些怅然。
好一曼妙佳人。玉枢莫名有点生气,上前将林青拉到自己身边,对奉明道:“奉明,你青姨借我了。”奉明没有多想,松开了拉着林青的手,笑着告了别。
目送奉明离开后,玉枢转身看着林青一字一顿道:“青青,看着我。”林青摘下面具,笑容不褪。
拉下林青的脖子,衣衫扯开他一边的衣襟,咬住雪白的肩膀。“嗯……”血雾从伤口消散,林青低头抱住她的腰,站在那让她咬,只有肌rou被咬破的颤抖和其下灵血的加速流动让她知道他是疼的。
松口留下牙印,玉枢拉上他的衣服道:“疼了吧,奉明是男孩子,你别和他那么近。”林青闻言并不生气,反而看起来开心极了,嘴角难得地弯出动人的弧度。
方才见林青背上似乎有鞭伤,玉枢问道:“你背上怎么回事,阿天打的?”以非天的手劲,这鞭子是留了力道的,否则便是皮开rou绽甚至神形俱灭。
这石宫中的人对奉明、义乐都很是喜爱,林青对自己一手照顾的奉明简直是溺爱。近日见他被非天管教得辛苦,负责监管奉明功课的林青悄悄放了他同海灵们外出踩浪玩耍。非天一考校便知奉明偷了懒,也不罚奉明,反而当着奉明的面鞭笞林青。
这一招果然奏效,原作好一力承担准备的奉明,听着一鞭鞭落在林青脊背的声音顿时后悔不已,此时求情也没有用,心里十分内疚。眼睁睁看林青撑着案几俯身,背上的衣衫鞭碎了去,被打得几乎站立不住,却并不躲闪。奉明无能为力。
奉明也明白自己的生父并不喜欢青姨。非天言明了若再有下次,青姨受到的处罚便不是鞭笞这么简单。看着青姨明明疼得站不住,却仍旧挤出笑容安慰他,奉明再不敢躲懒有任何的侥幸,不愿让自己生父有了责罚青姨的理由。
林青挨完鞭子,入室内换了衣物,奉明便拉他出来说话,如此才正正遇见了玉枢。
林青不言语,看着她道:“疼。”他原本生的极美,做什么表情都好看。微一蹙眉便显出千万种委屈,仿佛不安慰他罪大恶极一般。玉枢没有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