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暖阁入夜依旧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ji子们统统拿出自己的本事。偶有一二赏钱,媚笑着拈了丢进自己裹胸,明晨按比例是要上交的。
少年的林青手持小扇,梳着双环髻陪坐在一边。在ji坊越是与众不同,越容易被点中。林青涂了三种劣质香粉,妆容乍看与旁人没什么不同,实则口脂和腮红都选了较艳的,对比他白皙的少年肌肤并不相称。手法稍变,提高了自己的颧骨,看上去有些刻薄。一眼过去,姿色不过尔尔。
“爷,手可累了?奴家帮你摇骰子。”林青捏了嗓子媚笑着拿过小盅,晃了一晃。
客人酒意正酣,闻言知是要赏钱了。摸出钱袋,捞出两粒金豆子。拉过林青坐到自己腿上:“小妮子皮肤真嫩,看姿态是个没经人事的。”一手勾开林青的抹胸,将金豆子丢进他的胸衣。“今晚就你了,爷喜欢新鲜货。”言罢捏了他下颌作势要亲,被林青巧笑避开,动作神情巧妙似调情一般。
林青母亲的老姐妹月娘见了笑道:“她还小,哪消受得了爷。月娘新学几个花样,定能叫爷舒服,不如月娘陪爷如何?”说话间不着痕迹地往客人腿上一坐,指尖在客人胸前挑逗着。
“那便让她再长长,屁股摸着也是个没rou的,让她多吃些。”这客人是月娘的熟客,如此林青才能轻易脱身。
下了工交了赏钱,林青脸上伪装的笑容消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简陋的杂役房间,墙灰有些脱落了。林青拿了苕帚一一扫尽,除下女子裙裾卸了妆。镜中的容颜还有些稚嫩,隐隐有了他娘亲的模样。
先前领来的晚饭凉了,一粥一菜摆在方桌上。林青没有资格领Jing细吃食,时而做着雏ji陪酒的工作却不能留下赏钱,只能领杂役的工钱。舍不得点亮烛火,此时坐在桌前一人一饭独对,无限冷清。低眉敛目,执箸夹了一片腌菜放在碗里,搅了搅让盐味散开。端起喝了一大口,看着盘子里没几根的腌菜发了会儿呆,一齐夹了进粥碗里,搅了搅一饮而尽连米浆也伸舌舔尽了。
原本他娘亲出身官家,幼时教他了些礼仪,便是入宴也拿得出手。只可惜他生在娼门,身不由己。他因这脸迟早也会沦为玩物,只是时间的问题。明知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才十二便已经有十五六岁女子的身高,这些饭食远远不够,身形便难免瘦削下去。他骨架好,衣架子似的,穿多一些只觉得他苗条。站在那些ji子间凭着女子般Yin柔的面容也不显得突兀。
吃完饭清洗了送回后厨,林青早早便回去睡了。
摸出枕下的那本破旧的杂记,这是娘亲唯一教过的,有着这世上唯一爱他的人与他的回忆。林青抹平书页有些翻起的边角,放回枕下。
“青儿,娘对不起你。”他娘亲死前含泪抓着他的手,万般不舍千般不放心,却还是只能离开人世。林青合上他娘的眼睛,至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落泪又怎样,没有人会在意。
次日,林青如常起身做杂役。
庭院洒扫,厅堂厢房清理都是杂役的活。林青的美貌使这里的ji子十分嫉妒,都暗自庆幸他是男子,而这里不是小倌馆。鸨母觉得凭他的模样也可以去前头卖身,但是他死活不愿意。鸨母见他还小,再长长兴许更为美艳,也就不逼迫他。只让他陪酒,却不让他昧下陪酒的钱,交不了足够的赏钱还要挨鞭子。让他看着客人和ji子们锦衣玉食,自己却只能吃冷粥,慢慢让他体会娼门的好处。
明知贱籍不可参加乡试,林青还是不免有一丝幻想。他愿意入赘,哪怕做下人,只要能脱了贱籍,他就有机会。
扫着庭院里永远扫不完的落叶,林青靠着假山休息。上午的客人很少,走廊却走过一名虬髯客,看衣着像是做海上生意的富商豪贾。鸨母亲自陪同,陪笑着夸自己阁里的姑娘,虬髯客似乎并不在意不耐地说了什么话。鸨母却反而高兴起来,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林青,眼里几番算计和虬髯客又说起了什么。虬髯客将信将疑地跟随鸨母往这里最好的房间去了。
转身清扫庭院的林青并不在意这里的景象,扫不干净他的饭食便会被扣掉,哪有闲心管旁的。点谁都没关系,左右轮不到他便是。
午间的饭食比平日好些,他有些奇怪,拿银簪试了试确实没问题。拿起竹箸小心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便头脑昏沉,倒了下去。意识尚存,身体却动弹不得,偶有的挣扎都和猫儿似的。
这是对待许多性子烈的ji子初夜的手段,林青心里一紧,无力地抗拒。即使身在ji坊他也从未忘记自己是个男人。卖笑是为了生存,但他若是连雌伏都欣然承受,便是自甘堕落,此身也再也洗不干净了。
门扇一开,进来一名老gui奴将他扛了去。肩膀硌着他肚子有些反胃,只见周遭景象天旋地转地退去,仿佛掉进了深坑,他眼看着越来越远的天空,万分无力与愤恨。
暖阁点着助兴的香料,龙凤床用了上好的木料,华贵非凡。林青身着红纱躺在床纱幔帐中,双手被红绳缚在头顶的床架上有些发红的勒痕。这纱衣太薄,其下空无一物,穿了和没穿并没有什么区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