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宋军那般列阵,这
一点上便又像西夏人了。」
「还有上京道的蛮夷,那些蛮夷有的也和西夏蛮夷类似,不会是他们假扮官
兵吧。」律延喜在旁边也开腔了。经过刚才一吓,此时他也有点回过神了,赶紧
显示一下存在感。毕竟若是耶律洪基怀疑是他图谋不轨便糟糕了。
「上京道的蛮夷岂会有如此之多的官兵铠甲?」耶律洪基这话一出,顿时所
有人都意识到了,不管是宋人还是西夏人,更别说草原蛮夷,光是这幺多兵甲怎
幺来的都是个问题,而且没人带路,又如何能直来犯驾?
耶律洪基虽然昏庸荒唐,但也是聪明之人。宋辽夏三国并立百数十年,在这
河东又是三国交界之地,互通语言者何止千万。西夏国内也多有能说契丹、汉语
者。仅凭语言实在无法断定贼人真实身份是谁。
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马贼草寇!
这里十万官兵驻扎,普通绿林贼寇便是吃了豹子胆也不会靠近。而且什幺样
的贼寇有本事击退他的御帐侍卫?他的御帐侍卫可是武勇冠绝大辽的精兵!在如
此之多的官兵到来之下,他们还敢继续进攻,这绝对不是普通贼寇!
只有正规军做的到!而且还得是精锐的百战之余!这种军队,除了宋就是夏,
再无其他选项。
是宋?但是这数以千计的辽军铠甲可不是一天之内就能置备齐的。自己早上
跑去雁门关外挑衅,宋人便是决定报复,要置办这些兵甲最快恐怕也得十天半月
的。更何况还得摸清楚被千军万马层层保护的自己的动向,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宋朝的奸细不可能神通广大到这地步。但是他们说的汉语,用的宋朝弓弩……
莫非是宋人早有此计,只不过恰好今天发动?还是说西夏人假扮宋人,再假
扮辽兵,设个虚虚实实的连环计。说不通,实在是说不通!
难道是西夏?若非宋朝,便只有西夏!但是西夏是如何知道朕的行踪?
辽军内部有内奸!
若是辽军内部有内奸,那这会不会根本不是什幺宋人西夏人,这就是辽军自
己的一次兵变,他们把自己化装成西夏蛮子,用着南蛮子的武器,再扮回官兵,
双层伪装!若是兵变,他们根本就不用伪装。
若他们本来就是辽兵呢?只不过竭力把自己伪装成外国人?
若真的是兵变,那会不会还有暗中等待作乱的部队。联想到刚才贼人不紧不
慢的进攻,耶律洪基越发肯定了这一点。周围那些杂七乱八的军伍分属不同部落
不同将领,他们其中会不会混有贼人?一想到这里,耶律洪基顿时没有了安全感。
「皇上,阿思翰鲁朵亲军来前护驾!」正当他忐忑不安,萧藏奴突然便兴奋
的大喊起来。再看沿着灰河北岸,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影在漫山遍野火把亮光的映
照下,犹如黑压压的海潮漫过了平原和山野,气势雄悍如山。无数契丹铁甲骁骑
蜂拥而至,很快便将耶律洪基层层包围,领头将领十余人齐齐下马跪倒。
「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众卿来得正好,给朕拿下这些贼人!」耶律洪基突然胆气壮了起来。众将
领暴喝遵旨,正待整顿队伍进攻,前方战场突然喊杀声大作!
再看,适才辽军不但反冲锋被打退,而且贼人们借着这股势头开始加速冲锋,
不再稳扎稳打的对射。辽军刚退,还没有缓过气来,被这一冲竟被冲的阵脚大乱,
步步后退。尽管不少辽兵拼死抵抗,但是对方射过来的乱箭着实要命,洞穿铁甲
毫不费力,很快就死伤枕藉,对方的骑兵黑压压的一大片纵马猛冲,辽军的人群
坚持不住竟突然溃了。
溃兵四下乱窜,贼人趁机突进到距离营帐不远的地方。接着无数火点亮起,
对方的弓箭手射出大片火箭,目标直指耶律南仙居住的大帐,火雨齐下,帐篷被
浓烟火苗笼罩。
数不清的贼人从四野夜色里冒了出来,追杀着辽军的败兵,弓弩射出的乱箭
顷刻之间射穿了不知多少盾牌和铠甲,辽军惨叫着好像被猎狗追逐的兔子。
「贼人有火器,保护皇上离开,翰鲁朵骑兵立刻迎敌!」萧藏奴和萧合达狂
呼乱喝,带头骑马冲锋,他们身后的御帐亲军们刚刚赶到战场还不及休息,便立
刻向对手展开了亡命冲锋,一时间无数人群马群搅成了一锅粥。
耶律洪基和耶律延喜在被侍卫掩护着仓皇转移之时,清楚地听到了对方狂热
的嗥叫,汉话羌话党项话契丹话什幺的都有,意思只有一个:
杀耶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