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当哥哥就当哥哥,甘霖又和以前一样当粘人的狗皮膏药了,邵时渊觉得有些别扭的同时,又感觉非常理所当然。甘霖好像就是有着这样和谐的矛盾,让人嫌也让人心软,大部分时间让人忘记他特殊的体质,偶尔又会觉得他有一点像女孩。
“不至于吧?”邵时渊被拉到一个地摊上。
“买嘛买嘛。”甘霖盯着一个鹿角头箍,半蹲着拉他的风衣下摆,“时渊哥哥。”
这又是在撒娇了,邵时渊有些头疼,但表情却是在笑的,他说:“买,那你得戴着。”
这种时候他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家刚上小学的小堂妹,脑袋也就那么大,他一只手掌就能握住整个后脑勺,但是是不能握的,因为一整个脑瓜都夹满了粉的紫的漂亮夹子,有的还带飘带,碰乱了或者把带子缠到一起了,会哭。
还好甘霖没那么容易哭,邵时渊产生了微妙的庆幸。
甘霖很开心地点点头,在摆摊大妈的塑料镜子前认真戴正头箍,确保这对棕色的布艺鹿角能左右对称,又站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邵时渊。
邵时渊懂了,很配合地说:“非常好看。”
甘霖笑开了,“你太浮夸了。”
“那该怎么说?”邵时渊问,眼睛却在看甘霖眼下的一个小窝,靠近脸颊,不到一个指节的长度,很有趣地陷了进去,让他本就白嫩的脸显得更加暖软。
周围是圣诞喜气洋洋的jingle bells的铃铛音乐,让眼前的甘霖真的像一头小鹿一样,无忧无虑地奔跑在冬天的澄澈夜空下,笑起来还有讨喜的泪窝。
“那该怎么说?”
甘霖转了一下眼睛,说:“就这样吧,挺好的。”
“不能苛求。”邵时渊说。
甘霖又笑了,他今天好像真的很开心,“对,毕竟不是亲的。”
邵时渊没忍住戳了一下甘霖眼下的小窝。
甘霖愣了会儿,马上抿起嘴巴不笑了。
“怎么了?”邵时渊收了手,“抱歉。”
甘霖有些尴尬,他啊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问:“是陷进去了吗?”
“对。”邵时渊说,“有个小窝。”
“很难看吧?”
“什么?”
“那个窝呀,”甘霖挠了挠头,好像在为这个窝道歉,“我没忍住就笑出来了,平常看不到的。”
“不是,”邵时渊很不解,“不难看啊?”
甘霖反问了一句,又解释说:“我哥说难看呀。”
邵时渊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指余枫,他也真是完美融入了甘霖的哥哥这一角色,此时有种微妙的不满,他问:“他说什么?”
“说陷下去了,像个坑,”甘霖眼珠往上看,是在回忆的一个神态,“毁容了一样。”
邵时渊觉得有些生气,他说:“我完全不觉得,是很好看的。就像酒窝一样,有的人想要还没有。”
“是吗?”甘霖好像不太相信,“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哎就这样吧。”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应该很久了,忘记了。”甘霖说,“我笑得很开心就会有,我哥看到了就会告诉我,我就不会那样笑了。”
邵时渊回想了一下,甘霖的确很喜欢抿嘴巴,尤其是忍不住要笑的时候,不然这不会是邵时渊第一次见到这个小窝。
“他还说有这个窝命不好,”甘霖笑了一下,“告诉我这个叫泪窝,会流很多眼泪才长这个窝。我知道自己有点特殊,所以一直很相信,现在想想觉得好傻啊。”
邵时渊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不明白余枫为什么会对甘霖编这样悲观的故事,甚至长期提醒小甘霖不要笑,于是现在的甘霖都下意识不笑得太开心,邵时渊只好问:“你觉得自己命好么?”
甘霖想了一下,答:“一般般吧,没什么特别好的,也不是很差。”
“如果你是我哥就好了。”他补充,“那就是很好的。”
“现在已经是了,不是吗?”邵时渊拍拍他的脑袋,被鹿角戳了一下,他突然觉得很难过,“我觉得那个窝很可爱,很有趣,你应该听我的。”
甘霖说:“真的啊?”他笑得有一点得意,“我现在在你那里,是不是比我哥要……重要一点?”
“你哥不在我这里了。”邵时渊纠正道。
“好吧。”甘霖没有纠结这个,他想邵时渊的确是一点也不喜欢余枫了。
今天是圣诞,甘霖这些天的确在缠着邵时渊,邵时渊也没拒绝,猜测下一场心理咨询的确需要给甘霖建立一些关于“哥哥”这个身份的安全感,于是也同样没拒绝陪这个非亲非故的弟弟过圣诞,虽然在甘霖眼里是偷来的一次情侣约会。
邵时渊一直觉得大男人逛商场街市是件顶无聊的事,今天被甘霖领着晃倒觉出一点趣味。他依旧没什么参与度,只是甘霖逛得开心,又总会在看到好玩的物件后回头找自己,哦,虽然是作为哥哥买单,但邵时渊觉得自己买单的不是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