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父亲严厉的质问,苏瑛满脸无所畏惧:对,我就是喜欢他,我要和他结婚。
胡闹!父亲气得用力拍桌,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他配得上你吗?
母亲连忙安抚他,拉着苏瑛细声细气地劝说:瑛瑛,爸妈知道,因为天策的死,你受了很大的打击,所以呢,你找个人打发打发时间,解解闷儿,我们都能理解。不过,你爸爸去调查过那个那个杨什么的情况,他家世太普通了,爸妈都是高中教师,也没多少家底,你嫁给他是要受委屈的,可不能犯傻,知道吗?
妈,我不在乎物质条件,更不在乎面子。苏瑛十分固执,拿女人说过的话反驳她,你不是说过,只要我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你们就别无所求了吗?
女人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门不当户不对,往后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
父亲是军人出身,见苏瑛油盐不进,也不和她多费口舌,令副官带领几个人手,将她软禁在三楼的卧房,又收了她的手机,冻结了她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
苏瑛闹得很厉害,把房间里能砸的家具砸了个干净,每天都要扯出值守人员的祖宗十八代,挨个儿骂上一遍,把所有人折腾得苦不堪言。
一个星期过去,她渐渐消停了些,骂人的声音变得嘶哑无力。
母亲隔着门商量让她和陈将军家的独生子相亲,她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劝了半天,终于松口说可以考虑考虑。
一群人都松了口气,弦绷得太久骤然放松,守卫难免松懈了些。
这天深夜,苏瑛将床单和窗帘绑在一起,从三楼的阳台滑到地面,躲开门口的警卫员,悄无声息地逃了出去。
时间已经是寒冬,她出来得仓促,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和牛仔裤,冻得脸色发青,直打哆嗦。
身无分文,没办法打出租车,她徒步翻了两个山头,走了十几公里的路,在天亮之时来到杨玄明家门口。
抖着手刚敲了一下门,杨玄明就冲了出来,眼下青黑,胡子拉碴,那模样憔悴又可笑。
苏瑛挤出个难看的笑脸,吐槽道:丑死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死死搂进怀中,用力到浑身都在颤抖。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所有的寒意被他火热的体温驱逐,苏瑛从身到心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双腿有些酸软。
你忽然消失,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接,去你家找你,被保安撵了出来,打110警察压根不理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杨玄明抓着她冰冷的手不停揉搓,胡乱吻她同样冰冷的脸。
苏瑛忍俊不禁,抬手给了他个爆栗,笑骂道:呆子
外界的阻拦反而变相催化了感情的进展,杨玄明果断辞去清闲舒适的公职工作,带着苏瑛连夜搬家,来到距离都城一千多里的偏僻城镇躲避。
苏瑛的父亲位高权重,派出很多人手搜寻她的下落,风头太紧,苏瑛不敢露面,每天窝在狭小却温暖的屋子里打游戏。
做为重点怀疑对象,杨玄明不能暴露身份,自然也无法应聘正经工作,只能找些零工做,偶尔接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黑客私活,努力赚钱养家。
深夜,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看着餐桌上摆着的黑暗料理,总会很给面子地吃个一干二净,洗漱过后,抱着苏瑛柔软的身体进入香甜梦乡。
苏瑛作息紊乱,昼夜颠倒,经常在凌晨时分醒来,嫩白的手指轻轻摩挲枕边人熟悉的容颜,凑上去轻轻浅浅地吻他,一对饱满的酥胸隔着睡裙暧昧蹭动他的胸膛,直到男人忍无可忍,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压在身下,反客为主地用力吸吮她嫣红的唇瓣。
两个人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了无数次,擦枪走火更是家常便饭,可他从来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他说他要对她负责,将第一次留到结婚那夜。
苏瑛不置可否,偶尔会出神地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模样,轻声问他:会后悔吗?
每到这时,他会立刻从复杂的代码中抽离,专注又深情地看着她,回答得毫不犹豫:只要你不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他们同居了将近一年,期间搬过好几次家。
苏瑛虽然是大小姐出身,却吃得了苦。她换下华服,穿着地摊上几十块钱买来的T恤和短裤,挽起浓黑的长卷发,为爱人洗手作羹汤,打扫卫生,整理家务,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她生日那天,杨玄明难得的早早回来,右手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左手拎着个黑森林蛋糕,笑得朴实又腼腆。
买这个干什么?浪不浪费?苏瑛已经学会过日子,嘴里嗔怪着,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将鲜妍明媚的花朵接过来,低头轻嗅馥郁的香气。
她在剪去尖刺的枝叶里发现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
在杨玄明紧张的注视下,她将盒子打开,看见里面躺着一枚红宝石钻戒,宝石雕刻成玫瑰花的形状,散发着血一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