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覺醒來,女王在女僕服侍下換好了衣服,起行到飯廳。一道走下樓,一道回憶起昨晚竟大膽得就在陽台上跟柯連王子野合,還未說自己在加特房外發情,雙頰在沉默中泛紅。
什麼鬼行宮叫人失心亂性?
先把羞恥放一旁,理性分析。
在走廊時已深夜,他大概已睡了,而且再浪蕩也不過是氣聲低語,沒可能把他吵醒;但在陽台上時,他既然動身去關門了,就代表至少是醒着的。
柯連說他生氣,也可能不過是剛好風冷關門而已,不一定就是聽到
經過一樓時,碰巧加特也從房中出來,身後的嘉茜輕力關上門。
是嘉茜!!!
黑夜的花園插入腦海,女王臉一熱,目光避到加特身上,二人就此對上了眼。
他目光一觸到她就凌厲起來,臉色黑沉,眼下一圈青黑也浮腫明顯。
他聽到、也生氣了!!!
被加特瞪得心裏發虛,她眼睛也不知該往哪放,驚慌得狗鼻下的松鼠一樣。加特透口氣,語氣放軟了:「早安,陛下。」說完,如常地跟在她身後走。
「早安,加特。」她鬆一口氣,回頭時本仍心虛,但見身後女僕、加特,還有他身後的嘉茜,四人連成一串,又不禁失笑:「你在這兒是客,跟我身邊走好了,別弄的我母雞帶雛鳥出遊似。」
昂藏七尺的大男被喚作雛鳥,兩個女僕都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加特尷尬的瞟瞟她倆,上前到女王身畔。
「昨天的路程已辛苦你了,再加上要回程,這兩天你就好好放鬆一下吧。」
「謝陛下。」
兩國皇室成員圍着長餐桌用膳。女王坐柯連身旁,而作為女王帶來的客人,加特就坐她對面。
「昨晚睡的好嗎?」柯連王子關心的低問女王,語氣耐人尋味。知道他意指事後狀況,她微紅着臉點點頭:「嗯。」
「那加特先生呢?」柯連王子接着笑瞇瞇的看着桌子對面的加特,語氣卻冷:「床還睡的慣嗎?」
女王聽罷怒氣浮升,但受制於賓客禮儀不好發難。
加特倒是面不改容,Cao着刀叉切開馬鈴薯:「剛開頭窗外有牲畜野叫,後來安靜了就能入眠。」
牲畜野叫!?他喚誰牲畜!?
女王焦急地把責怪的眼神朝他投去,他卻連瞥也不瞥她一眼。
「那可真可惜,大自然也不是人能控制的,恐怕這幾晚都要你將就點了。」
女王聽罷哽了好大一口麵包,連連咳嗽,忙不迭喝水。
加特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假笑打趣:「不能控制嗎,比賽雖是獵鹿,卻難保不會有意外打錯。」
他是在恐嚇嗎!?女王漸覺頭腦昏暈。
柯連王子停下了刀叉猛瞅着他,加特也淡淡的直視回瞪。
「不過就小動物幾隻,趕盡殺絕也太兇了吧?」女王連忙「哈哈」乾笑,摸摸柯連王子手背示意他下氣。
加特冷眼睨着她的手,沒再回話。
獵會賓客陸續到來,在莊園花園中的飲品小吃間散心交誼直至中午才出發,女王跟柯連王子也找了個樹蔭坐着,拿杯酒閒聊。
說是閒聊,她卻無法不留意着加特一舉一動。
他跟一個女子在花園中心暢談甚歡,看他一手插袋,一手隨性地在話語間比劃,整個人散發自在大方的悠閒。
女王不知怎的慌張起來,只想上前偷聽二人對話。
他與我獨處一室也未曾露出這姿態,為什麼?
「今天天氣挺適合打獵。」柯連望天吁一口氣,女王點點頭:「我很期待。」目光又飄向那一男一女。
對着我頂多只有吝嗇拘謹的微彎嘴角,為什麼卻對她展露迷人的笑靨?
「妳有自己的槍嗎?沒有的話我可以借妳。」
「有是有的,可我不太熟悉,可能保養比較差就是了。」她注視着打量那女子,禁不住打聽:「今天的賓客到底有些什麼人?」
「啊,對了。」柯連如夢初醒,開始逐一介紹。
是銀行長千金,頭髮深棕,個子高佻修長,五官長得也標緻,跟我完全不同。女王有點悶悶不樂,也沒專心聽其餘有誰。
胸口悶悶的沉重,就像看見瑪莉安傾慕的眼神時如出一轍。
那天不就自省過了嗎?他到了交際的年紀,對適婚對像笑和關注是正常不過。
但當二人朝中庭階梯走,而加特慣性的遞出了手讓銀行千金扶着下階梯,女王一腔無名混雜的情緒便化作怒氣,找到個合理的宣洩口。
我的統領,憑什麼扶別人!
「亞瑟,」女王笑笑:「不如你把獵槍拿來,我也拿我的,作個對比?」
柯連王子聞言喜上眉梢,動身去了。看他走遠了,女王也匆忙小跑到階梯下,見加特與銀行千金已雙雙步到池塘邊賞花了,再加快步伐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