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步子顿在原地。
他穿着暖黄色的中衣,站在墙边,身形料峭,孤高落寂。
半晌,他忽的笑了笑,微微侧过头看着她,那笑容藏在另一半黑暗里,深不见底。笑容里仿佛滋生了邪气:来思,你并非不了解我。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冷漠的疯子。我生活过的地方杂草丛生,腐尸横行。我从炼狱里爬出来,看似生活在了阳光里,可我们都清楚,炼狱里待久了的人,本身就会被同化成炼狱。
我从未想过主动将她拉进来,是她自己硬生生撬开那扇门。我门既已开,又岂会放她走?
她既然闯进来,不管是否无心之失,都必须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无论她未来是否愿意,她都必须,也只能同我纠缠下去,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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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宁身上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少女的胴体原来曼妙而白皙,皮肉细腻光滑如同上好的羊脂玉。一个晚上过去之后,全几乎成了被染了色彩的瓷器。
从脖子到大腿,无一没有早到凌虐的痕迹,尤其是胸口,脖子,和两腿之间。
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漂亮的双乳上青红交加,齿印指痕错落不清。
两腿之间更是状况惨烈,除了红肿的阴穴之外,腿根更是青的青紫的紫,大量吻痕,掐痕,还有因为过度撞击而留下的淤青。
嘴唇也破了点,有些发肿,手腕上还有不知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红痕。
本该尊贵的公主,如今却偏生像是某种欲望的发泄工具。这样的身体叫人看了简直触目惊心。来思看了一阵心疼,皱着的眉头怎么都松不开。
是宁自己却没多大感觉,这些痕迹虽然看起来可怖了点,但其实除了私处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她的身体很清爽,大约是沈砚已经仔仔细细帮她清理过了。但她在被子里躺的久了些,有了汗意,有些黏,恼人。
便还是决定去洗个澡。
摘星阁统共有两间沐浴室,一间便是她自我抚慰过的那间,另外一间虽说沈砚特意为她修了沐浴汤池,但离寝殿远,不算方便,一般只做备用。
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目的,是宁犹豫再三,红着脸选了偏远的那间。
热水能蒸发疲惫,从血液开始回暖,蒸掉骨子里的涩意,透过皮肤发散。肌肤在热气蒸腾下显得娇嫩滑腻。
是宁走路还稍微有些不方便,步子迈的有些别扭,来思一路搀着她,等她的身体完全没进温热的池水里泡了一会儿,才小心地问:公主,感觉如何?
是宁笑着点头:很舒服。
是宁真正开心时,笑起来眼睛便会不自觉弯成两瓣月牙,眸子里有三两点星星,很有感染力,让人见了她的笑,也会不自觉觉得开心。
来思盯着她的笑容晃了会儿神。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昨夜沈砚的那番话。
他说即使是宁后悔,他也绝不会放手。
来思闭了闭眼,下定决心一般,终于还是开口唤她:公主?
是宁笑着看她:怎么了?
来思便问:公主,倘若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你想离开,却走不掉你会怎么办?
是宁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离开?离开王府?我为何要离开?
就、只是打个比方。
是宁想了想,摇头道:想象不出来。她问:怎么了?
来思摇摇头。
是宁觉得她脸色奇怪:来思,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生病了吗?
来思听出她语气里的急切,赶紧笑着安抚她:没有,公主别担心,大约是方才吹了些冷风,还没缓过来,等会儿就好。
是宁放下心来。
过了会儿,来思又问:公主,你你觉得,王爷是怎样的人?
是宁愣了一愣,提到沈砚她有些莫名的羞赧,她轻轻地啊了一声,悄悄将身体往水里沉了沉。
哥哥他是一个她思考了一会儿,像是想寻找一个词来形容他。想了半天,笑着道:特别特别好的人。
像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直接怔了怔,而后,又苦笑一声。
想了这许久,最终却觉得他特别特别好,想来是真的,在她看来沈砚就挑不出不好来。
可是她居心不良,如今便是要将沈砚的不好,剖给她看。
她道:奴婢知道,公主喜欢王爷,爱慕王爷,所以自然觉得他特别好。情人眼里出西施,非常正常。
是宁愣住:来思,你
来思打断她:公主,听我说,先听我说,好吗?
是宁被她的神情吓到,一时之间忘了去惊讶她为何看出自己对哥哥的心思了,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哦好,你说。
来思道:公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当然会觉得这个人千般好万般好,可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他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好,又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是宁皱了皱眉,终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