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鹅最近有很多突然冒出的念头。
比如他说想报一下烘焙班。
“怎么突然想学?”
舒虞不肯正面回答我,但他的语气依然理直气壮。
“就是想。”
舒虞执着起一件事来会非常固执,不达目的不肯罢休。我不单就这类性格评价好不好,但放在我的小朋友身上,我想他起码能少受很多委屈。
我起了好奇心,就故意逗舒虞。
“我教小虞就好了,为什么要特意到外面学。”
小天鹅目光闪烁,我问到症结,他没有办法回答我,索性就装哑巴。他把椅子拉到我身边,和我挨在一起。小天鹅和我专心致志取暖,所以也不许我分心。舒虞的眼睛眨也不肯眨地注视我,我很受用,假装看手机不理他,小天鹅连一分钟也受不了,双手把我的脸掰到他那去。我也忍不住了,笑着抱住我的宝贝。
“好好,我不问了,小虞去吧。”
小天鹅乖顺地伏在我肩头,片刻后用闷闷的声音控诉我。
“你故意的。”
是,我故意的。
舒虞不肯告诉我秘密,但我自诩他的亲密爱人,他分外好猜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
二十岁以后,我认定生日只是逐增的数字,不值得再特别庆祝;而在三十岁之前,我遇到了我的天鹅,因为他象征不死的浪漫,所以我窥见了爱情的真谛。
他来了,我的人生规划就此有了另一种认定规则,此前我以为的事业有成变得苍白无意义,仿佛是我不重视生日,所以虚度了这二十岁后的所有年岁。舒虞就在这其间Cao刀,把我一概无用的岁月都剪去,让此刻与我的青春期简单粗暴地衔接,仿佛我直接带着我莽撞又热烈的爱情来到二十八岁爱他。
……
其实后来舒虞也发现我知道了,但我们彼此默契地都不拆穿对方,共同保守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生日当天,舒虞虽然没课,但就他的安排,他特别地忙。
我想过不去公司,让这一天完完整整与我的小天鹅度过。但舒虞不肯,他手抵着我的胸膛,仿佛要把连衬衫都还没扣好的我推出卧室乃至家门。
“我会很忙。”
我笑着握住他手腕,舒虞就直接踉跄跌进我的怀里,他连挣扎也不挣扎,是投怀送抱吧。
亲亲他耳朵,在啄吻耳垂的间隙与他说好话。
“不可以去接你吗?”
舒虞小朋友脸红了,我终于成功,他的性与我永远挂钩,我给他一个暗示,他就立刻心猿意马。
小天鹅别过头不看我。
“……不可以。”
好吧。
早上很赶,只够给舒虞舔一回,小天鹅投桃报李,抖着手系我领带。
我一整日心情都好,连秘书都壮大胆子开我玩笑。舒虞让我什么都不要插手,但我还是让秘书帮我订了一捧花。
秘书只是秘书,从前只负责协助我的工作。我让他订花,破天荒第一次。
“署名是?”
我告诉他,写小天鹅。
秘书不明所以,但我最好谁也猜不到,让小天鹅这个称呼永远独属于我与舒虞。
今天的傍晚怎么来得这么慢,我勉强专心处理完工作,一分一秒盼着下班。我的电话响了,是舒虞。
但接起来却不是他的声音。
“你好先生,这里是派出所,请问是舒虞的朋友吗?舒虞向我们提供了你的联系方式,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现在过来一趟。”
我问:“民警同志,舒虞在旁边吗,让他接一下电话。”
对方安抚我。
“舒虞没什么事,但考虑到照顾报案人的情绪,我们建议他联系一位亲友,经得舒虞先生允许,派出所这边联系到你。”
我张了张嘴,头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语拙。没有听到舒虞声音,我千万个心放不下,但对方已经打算截住和我的对话。
“好了,详细的事还是过来说。”
可我还有好多话没说!我把自己的失常迁怒给对方,汹汹起身出门,抱着订花回来的秘书被我吓了一跳。我平复了下心绪,向他伸手,秘书不敢多言,把鲜花递过来。但我没接,手又放下。
“小周,送我一趟。”
也许是我的神色,秘书也如临大敌起来。
“好的,先生。”
我告诉秘书派出所的地址,秘书一路上专心致志地开车,甚至不怎么从反光镜里偷看我的脸色。
这样挺好,如果现在开车的是我,我可能忘记有刹车板,红灯绿灯也都不存在,我撞开挡我路的所有碍眼存在,要么成为交通肇事的凶手,要么就在事故里车毁人亡。我的小天鹅小朋友,孤零零在派出所等我,警察会从疑惑到不耐烦,问他:为什么你的楼擎还没有到。
于是舒虞难过,舒虞恨我。哪一样我都承受不起,我要冷静不能出一点差错。
我打电话给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