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体力透支睡过去了,席冶寻了个背风处抱着人凑合一晚。
刚才还抵着他的肩膀往外推的小孩,这时自动往他怀里蜷,光洁的额头非要紧紧贴着他下颌才肯老实,睫毛上缀着晶莹的泪珠沉入梦乡。
席冶一直坐到天明,就这么执着廿一的手,看了一场久违的日出。
“席队。”川戍猫着腰从洞里钻出来,裹紧了两片单薄的衣服——他的棉袄也留给里面还在熟睡的那位了。
这时看到队长温香软玉满怀,川戍不无心酸,一时竟没察觉席冶已经变回原样,东望望西看看,发现了一处惊喜。
有山泉!
怪不得西狞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找到补给。
俩人编花篮,铺防水布,攀着枯藤接山泉,然后巨型蘑菇似的蹲在那里,等着太阳把水晒温热。
南格打着呵欠过来,怀里抱着川戍的衣服,刚一张嘴就息了音,盯着席冶那张陌生的脸给出了该有的反应,警惕地问:“你谁?”
席冶:“……”
南格赶紧去摇廿一,于是惊恐的脸就变成了一双。
“你是谁?”廿一刚醒,整个人也是懵的。
席冶:“……你老公。”
廿一的神情古怪了一瞬,慢慢回想起前晚的事情,幽幽地飘走了视线。
席冶站起身来,在裤子上蹭了两把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Jing准掐住廿一的下巴:“你看着我。”
廿一瞥了他一眼,眼珠子又垂下去。
席冶这张脸跟原来的差别还是挺大的。眉骨和鼻梁都更高了些,线条从俊秀倜傥变为了刀削斧劈般的硬朗。他的五官深邃而锋利,唇薄而色浅,只剩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还有些熟悉,可眼角那一抹sao气的上挑也收敛了不少,仅在笑时隐约露出点风流的影子。
廿一越来越心虚,就像是,出轨了一样……
“为什么不看我。”席冶逼近。其实他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以廿一的视角,他妥妥顶着一张强jian犯的脸在受害者眼前大摇大晃。
“……我喜欢,你原来那张脸。”廿一吃的是美人那一派。
“!”席冶倍受打击:“我原来就长这样!你,你难道……喜欢那种小白脸长相?”
“不许那么说,”廿一认认真真地挪开下颌的手:“你原来长得可好看了。”
席冶一口老血哽在喉中,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得到一句夸奖。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粗糙的脸皮,觉得一定是这些日子不修边幅,才导致小孩的审美出现了偏差。以前谁见了他不夸一声帅,现在竟沦落到跟自己争奇斗艳的田地……
南格见状挤开呆若木鸡的席冶,拽着廿一出去晒太阳。久违地见到阳光,眼睛都要不适应了:“廿一……咦,你长高了。”
是陈述句。
原来他比廿一高半个头,现在两人视线几乎齐平。
席冶也跟着看过去,沉思怪不得廿一没察觉他的身高改变。思及此,他又满意地点点头:“嗯,都是我悉心喂养的功劳。”
南格对这句话颇有微词。
几个人打打闹闹,眼巴巴地等洗澡水变温,然后顾不上ABO有别,激动地撩开衣摆便开始擦擦洗洗。
席冶用身体挡着边上的廿一,虽然旁边的傻憨憨只顾着自己快乐根本没看。
毕竟是凛冬寒月,晌午一过,谷中气温很快便降下来。其余三人都收拾好了自己躲回山洞,只剩廿一磨蹭地抱着水桶往丛林深处走。
席冶等了会儿见廿一没来,不放心出去看,奇怪廿一不知为何跪在半人高的草丛里,低着头不晓得在做些什么。
“你怎么……”眼前的光景让他猛地咽了下口水。
廿一慌忙用衣摆遮住光裸的下半身,白皙的脸颊红到了脖子根:“……你先回去。”
可那个恶劣的人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不退反进,搂住了人,还顺便抢了人家手指的活儿。
粗粝的中指插进那处柔软的xue口,关节撑着肥沃的软rou,不一会儿便又塞进另一根。
“别撑那么开……”廿一鸵鸟似的埋首在席冶身上,手用力揪着席冶胸口的衣服,脸红得发烫。
滴滴答答的粘ye落到草地上,眼见快流尽了,那两根修长的手指就又深了一寸,打着圈翻搅搔刮……
约摸十分钟后,席冶扶着脚步虚浮的人从草丛里钻出来,再次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过程中他们走错一次岔路,席冶不得不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把留给侯淘的标记抹掉,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随着“出口”越来越近,席冶和川戍都很兴奋,但廿一和南格却感到越来越深的恐慌。
他们像两颗拔掉根的小草,无依无靠,只有一个心中的幻想。他们不清楚席冶和川戍口中描述的那个自由又美丽的世界有几分真实,其中又掺杂了多少诱骗的私心,但依旧难以自抑地向往着。
在过于迫切的期待中,恐惧破土而生,每一步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