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地底,Yin森寒冷浸透了每一口空气。
四人走了一天,但都没什么睡意。
廿一嫌弃自己没洗澡,也嫌弃席冶没洗澡,想一个人睡,最后被席冶拎着后颈子塞回了被窝里,只能不情不愿地趴在他身上,把脸扭到另一侧聊表抗议。
席冶心想,你鼻子又闻不到,还一天到晚瞎嫌弃。
他们这边窸窸窣窣地在被子里较劲儿折腾,那边川戍听得越来越不是滋味。
干嘛呢,当初说好了一起装B,现在对面连孩子都有过一回了。
这是看不起谁?
“席队。”川戍清了清嗓子。
“嗯?”嗓音莫名低沉。
“睡不着,聊会儿。”川戍侧枕着自己手臂。
“不聊。”
川戍锲而不舍:“聊一个橘子的。”
“聊!”廿一赶紧举手。然后他感觉被子被撞了一下,于是伸手,便摸到个圆滚滚的橘子:“一个橘子五分钟。”
“你们有想听的吗?”
南格支棱起耳朵:“我这几天听到席队喊你蓝鲸,那是什么?”
川戍瞬间沉默了。
然后磨蹭了半晌,才回答道:“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行动代号,简单好记,更重要的是保密,能隐藏真人身份。”
“哦。”
廿一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为什么叫蓝鲸?”他在书上看过,那是一种像大鱼的动物。
“这是因为啊,”席冶把话头接过来,轻飘飘地揭开了川戍的伤疤:“蓝鲸是地球上嘴最大的生物。”
尽管其他两位单纯听众并不能理解背后的含义,但是川戍却红了脸,这是席冶讽刺他爱找侯淘打小报告,不服了:“那你们猜席队的代号是什么?”
“不猜,五分钟到了。”席冶愉快地哼哼着替廿一做出回答,把快要钻出去的小孩重新塞回来——想接着聊,那把你剩下的那个橘子也交过来。
川戍一共才分到了五个橘子,舍不得吃呢,在口腹之欲与口舌之快中摇摆。
“没关系唔……”
席冶立刻捂住廿一的嘴,把人团吧团吧揉进怀里,手脚齐用制住小孩的挣动:“嘘——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他攥着廿一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堵住他的嘴巴,紧接着下半身被蹭着踹了两脚,小孩气喘吁吁地瞪着他,急促灼热的气息喷到他手背上,痒痒的。
廿一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小腿一蹬把橘子踢回了川戍那边,逮着席冶的手吭哧就是一口,小虎牙硌得人还挺疼,终于腾出嘴巴来:“再五分钟呜……”
“好的好的。”川戍捧着自己干巴巴的小橘子:“我跟你们讲啊,原本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是在西一区,席队就是我们队里的一枝花,虽然是个beta,但是走到哪都有一群狂蜂浪蝶扑上来,莺莺燕燕的特别多。”
“嗯……”席冶突然闷哼了一声。
那边川戍还毫无察觉:“那些小花小草的,都被侯淘直接拦住了,但是有个叫胡梨的中将,也特别有眼光看上我们家席队了,人家力排众议,不计性别,非要娶席队回家。”
“然后呢?”南格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有一天胡梨来硬的,把席队惹急了,席队抄起一个大苹果就拍胡梨嘴里了,那么大个苹果,”川戍用四根手指圈了个圈,尽管其他人都看不见:“直接拍进去了,当场把人门牙弄掉一颗,磕出一嘴血……”
“噫——”南格捧道:“之后呢?”
“人家胡梨好歹是个将军,本来是要处置席队的,正好侯淘拿到了西四青的借调令,就带着我们赶紧跑了。从那之后,席队的代号就从手雷改成苹果了。”
“哦——”南格听满意了。
可川戍讲了半天,最想听故事的那个反而一直没给点反应,于是狐疑地支起身子:“你们俩睡了?”
越听越不对劲儿。
安静下来之后,粘腻濡shi的水声立刻清晰起来,裹着混乱的喘息和衣料窸窣的摩擦声。
分开时,隐秘地发出“啵”一声轻响。
那终于能够呼吸的人,矜持地大口汲取着周围稀薄的氧气,尽是压抑不住的急促和纷乱。
于是川戍愤怒了,把被子狠狠地拽过了头顶。
抢了一半被子的南格无辜地打了个冷颤,往川戍那边靠了靠。
……
又走过了漫长的一日,他们即将到达第一个“补给点”——至少地图上是这样显示的。
老父亲担心廿一遇到意外导致食物消耗过快,于是在安全的某处又留下了些补给。他只管给备着,用不用的就随廿一。
席冶规划着他们必须拿到这批东西,因为食物是次要的,关键是水。
“你去找南格睡。”今夜席冶意外地放弃了廿一,把川戍拽过来。单人铺盖挤进去两个人高马大的,一时有点不够看。
可廿一乐得自由,二话没说就跑了,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