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白冬在收拾东西。折叠好的衣服一股脑的往行李箱里塞,白瞎了他折那么久。
“别抽烟。”
他背对着我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又往行李箱里塞了数据线一类杂七杂八的东西。
白冬是我兄弟,从高中玩到现在的兄弟。一个身高一米八扎着小马尾的男人。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收拾行李,从床头柜上摸出的烟又顺手放了回去。“又要去哪?”
“回我老婆家。”他转过头对我露出一个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他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有着过于Jing致的眉眼和高耸的鼻梁骨,以及苍白且形状姣好的唇。一张脸都混着一种艳丽与病态交杂的美感。
“哪个老婆?”我问他,掰着手指试图替他数一下他那数量过于丰富的情人。“姓田的护理工,姓张的mb,姓姜的小明星……”
“还有你呢,怎么没算。”
他眯着眼睛说道,然后勾起嘴角了我一个夸张的笑容。
收拾好的行李箱被他随手推到了墙边,他不缓不慢的踱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不爱我了周江。”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语调平静的像是在问我天气。
“你这脸太女气了兄弟。”我看着他的脸说。这是我真心话,白冬五官拆开看每一个都像颇英气的女孩子,只有组合在一起才能勉勉强强看得出几分男性的刚硬线条。
“你不爱我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丝毫没有在乎我刚刚说的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假模假样的扯出一个笑容。
“是的。”我诚恳的回答白冬。我懒得再左顾而言他,一种发自内心的疲倦快把我压垮了。过于杂乱且沉重的记忆坠的我大脑发疼,于是我在那一瞬间选择轻描淡写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为什么?”
他偏了偏脑袋,面无表情的用哀痛的声音问我,“不是你说爱我的吗?我还没忘呢。”
“少扯淡了兄弟,”我看着床头柜上端端正正摆着的一盒不知名香烟,只觉得嗓子发苦,“你记得我说爱你个屁,你记得个冚家卵。”
“周江,我疼。”他呆呆的说。
白冬转过来的时候差一点点引起全校轰动。轰动的原因无他,因为他漂亮,漂亮到这这所被戏称男子初中的学校里一举夺得校花的位置。差一点点轰动的原因也简单,因为他是个带把的。
再漂亮也不会有人希望跟他掏出来比比大小的。仅有的百来个女生倒是曾经兴冲冲的去他们班围观过白冬,也因为他过于漂亮的外貌没了下文。
我第一次遇见白冬的时候是在理发店,一个颇俊俏的姑娘拉着他过来剃了个板寸。
“老板给他剃个板寸。”
那个姑娘瞪他一眼,然后喊着老板过来。
童盼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缩在角落里,蒋文则在另一边慢悠悠的点燃一支香烟。“那姑娘是白冬女朋友?”童盼两根手指夹着烟,漫不经心的问蒋文。
蒋文和白冬是同班同学,听到童盼的话扫了眼被迫坐在椅子上跟人撒娇的白冬,又扫了眼红着耳根任白冬作为的女孩,“好像是吧,姓冯来着。”
“二中重点班的姑娘,”蒋文叼着烟补充道,“想不开啊,这姓白的,从二中转六中来。”
童盼撞了下我的肩膀示意我抬头,然后在我眼刀子下笑嘻嘻的说,“这姑娘眼神不大好,挑了个比自己还好看的男朋友。”
“所以她这不是拉这她对象来剃头了吗。”我的视线短暂的挪到了那对小情侣身上,又慢悠悠的挪回矮桌上的习题。
我们在这是为了等顾梓萱,她在二楼烫头发。目前来说,是蒋文的暧昧对象。
“哥,等会顾梓萱下来给点面子成不?”蒋文对着我拱手,一副讨饶的样子,“虽然知道哥你不喜欢这姑娘,好歹是兄弟要把到手的妹子,”他假意抹了抹眼泪,“给点面子吧哥,弟弟都要哭了。”
童盼靠在沙发上傻乐,夹着烟指指点点,“咋不喊我哥呢,小心没把我伺候好我等会也给你下面子。”
我点点头算是应了蒋文的那声哥,学着童盼倒在沙发上,过度柔软的沙发容易给我一种类似陷入沼泽的感觉,我喜欢这种放松的感觉。
小情侣理好了板寸在进行单方面毁没毁容的辩论,最后结果是白冬赖在姑娘怀里假装哭哭。身边两个大喇叭你来我往的打趣,从顾梓萱什么时候能搞完到几大当红流量怎么长的这么人模人样。沙发后面就是单向毛玻璃,从理发店里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外面人来人往,偶尔运气好还能看见略过的几只新燕。
小情侣嬉嬉闹闹出门的时候,白冬无意中看了我一眼,或许刚好和我放空的视线对上,于是他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他们推开玻璃门,外面的叫卖声喧闹声甚至机器发动的轰鸣声一股脑涌了进来,又在关上的一瞬间慢慢消失在玻璃的阻隔里。我奇妙的感受到了一丝寂寞。
“顾梓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