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邪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终于给北辰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依我看,目前三殿下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与女皇的府兵硬碰硬,直接召集我们手下的军队逼宫;二是继续隐忍蛰伏,等待时机,无论是取巧也好,利用也罢,总能……”
“……呵。”就在这时,怜卿忽然嗤笑一声,他语含嘲讽地说,“取巧?利用?你说得倒是轻松,女皇威势如日中天,难以抵挡,她若是铁了心的钦定下一任继承人是二皇女,你有什么办法取巧?女皇意外死亡,来不及下遗诏?亦或是遗诏写错了名字,指定了名义上已死的三殿下吗?”
“至于利用……”花魁冷笑着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你指的是已入宫的子慕予吧!想让他吹吹枕边风吗?就算是女皇当真对年贵君一片痴心,但子慕予依然不是年斯馨!就算是女皇当真对子慕予有情,但她却也不是昏庸无道!根本没有什么取巧的办法,哪一朝代皇族夺嫡不是伴随着血腥与杀戮的?”
“照你这么说,你是觉得逼宫为好了?”殷无邪眼中锋芒一闪,寸步不让。
“当然不是!”怜卿针锋相对,据理力争,“我是想说你愚不可及!一直以来,你都以皇三联盟之首自居,你也是第一个跟在殿下身边的人,但看看现在你走的一手好棋!殿下是从世人眼中消失了,也不会成为靶子了,但他也失去了顺理成章成为储君的机会了。”
“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够资格为殿下出谋划策?”殷无邪唇角一撇,讥讽便明晃晃地显现出来,“我一个大家公子不行,难道你这个出来卖身的夏禹国的弃子就行了?”
“女皇准备扶植月沾衣为储君了。”怜卿的眉目中蕴含着冰冷,他猛地站起身来,直冲脑门的怒火令他的身子都微微颤抖,“殷无邪!你不要总是拿别人的身世说事!你是背景优渥,身份高贵,而我只不过是夏禹国的女皇一夜风流的产物!但我努力挣扎存活,我不得已逢迎卖笑,我有错吗?再说了我足够洁身自好,我的第一次是给了殿下的,我绝不后悔!不像你,是太骄傲了还是太做作了,殿下始终不肯碰你!”
“……你!”这最后一句话简直是百万伏特的攻击,殷无邪胸口一痛,优渥感荡然无存,也不禁站了起来与其对峙,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怜卿,眼白处有血丝开始蔓延。
“都给我住嘴,坐下!”北辰珏顿感头痛,不得不用力地拍了拍桌子,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你们够了,天天吵吵吵,要吵到什么时候?再吵,再吵——”
他咬了咬牙,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威胁之词,只好干巴巴地说,“就不理你们了,跟我的小暗卫去你依我侬了!”
他揉了揉暗卫顺服的后颈,出言夸奖道:“看看人家多乖,有事跟人家学着点。”
暂时休战的两人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都从某暗卫深邃的小眼神中看到了得意。
这,又是木头暗卫躺赢的一回。
沉默了半晌,还是怜卿率先开口,目标还是直指殷无邪:“官人,奴家认为,殷公子存有异心,隐瞒关键消息不上报!”
殷无邪已然冷静下来,并没有继续跟花魁对喷,闻言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北辰珏:“殿下,我举报怜卿,他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他血口喷人!他目的不纯!”
北辰珏眼皮一撩,看向花魁:“面对被告的辩词,原告你有什么可说的?”
怜卿先是向法官大人抛了个媚眼,才从容淡定地解释道:“官人,你还记得之前苏清欢所说的吗?名声对一个人固然重要,但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力下,搞臭名声对敌人造成的危害实在有限。奴家深以为然,痛定思痛,发动了手下所有机灵的人去打探消息,别说,还真发现点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殷无邪懒洋洋地托着下巴,那睥睨的小眼神就像在说你编你继续编!本公子身子不怕影子歪,对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鉴,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官人,你对殷贵君有什么看法?殷贵君对你怎么样?”怜卿话锋一转,忽然问起了北辰珏。
北辰珏开始搜刮脑海中关于殷若思的记忆,但月冰盈的记忆根本是不可购买的,所以他只能从谨言的书和梦依柔的书中来推测。
“他对我,不管不问;我与他,相敬如宾。”他最终下了结论,“我感受不到为人子女的幸福,也感受不到父爱的寸草春晖。”
这句话他是替原身说的。
殷无邪的目光落在北辰珏身上,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您还记得自小伺候您的侍女春儿杏儿吗?”怜卿敏锐地瞟见了殷无邪的反应,但他只是轻蔑地冷哼一声,“也真是巧了,我的手下,有一个叫巧儿的伎子,在一次与客人把酒言欢时,那客人酒后失言,就吐出了一个有关皇家的惊天秘密!幸好他心思灵巧,先稳住了客人一夜,待第二天便马上与我来禀告。”
“我经过调查才发现,这位客人,竟然是春儿的母亲,而春儿的父亲,就是当年服侍殷贵君的四位贴身侍从之一。”
“你猜,那个秘密是什么?”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