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苏冠容便醒了。她昨夜睡前是缩在角落里的,结果被后来回来的郁梵修给抱进怀里睡了,她本来是不习惯与人这样亲近的,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但郁梵修这人看似温柔,却并不给她拒绝的权利,结果才过了这么几天,她倒是习惯了。
早晨醒来时郁梵修已经走了,除非休沐,他每日都是寅时起床的。本朝的早朝比苏冠容了解的前世的明清时候要晚一些,约莫是在卯时官员才要进朝。郁梵修每日寅时起床只是为了平日的锻炼罢了,毕竟嘴上说是文官,但真要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也不行,也难怪这人身上该有的肌rou线条一点都不少。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对着门外喊了声,清月便领着几个丫鬟捧着早晨梳洗的水盆进来了。因没看到清露,苏冠容还想了想,才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
她看了清月一眼,见她低眉顺目,温声软语,想来昨夜发生的事清月必定是知道的,但她知道归知道,也明白自己身份低微,又没有主人的宠爱,所以只能摆出下人该有的听话姿态。
因今日要去宫里拜见云华公主,苏冠容今日衣妆也十分正式,特别是那嫣红的花钿在额心一贴,整个人的色彩便蓦然浓重起来。
早先曾有人说过,苏冠容这人五官是挑不出瑕疵的,但却偏偏少了几分引人注目的姿色,像是蒙尘的明珠,混在鱼目里也不显颜色。可最近也不知怎的,她的存在感似乎上升了一些,或许是她自己的气质发生了变化,或许是郁梵修的的刻意偏宠所致,但即便是早前看不起苏冠容容貌的清月也不得不承认,最近自家小姐,似乎便漂亮了些。不是显而易见的漂亮,就好像是她本该是如此的美貌,却一直都被人忽视了。
苏冠容对此倒是没什么自觉,只是拿着铜镜左看右看,想着那个花钿是不是可以拿下来,不然贴在那儿怪不习惯的。
梳洗加用早膳花了一个时辰,一直到将近巳时,她才彻底准备好,上了门口早已备好的马车,往宫中去了。
云华公主姜云华是当今皇帝幺女,也是最受宠的那个,她和兄长姜云成是一母所出的兄妹,差了足足八岁,现在已经十六岁了,照理早该是嫁人的年纪。但她眼高于顶,似乎对京中所有的贵族男子都看不上眼,因而才一直待字闺中。不过她是皇家贵女,便是终生不嫁,亦无人敢多嘴。
其实姜云华和苏冠容并不熟,苏冠容记忆中姜云华是个十分 高傲的女子,因此她猜想对方是为了太子才邀见自己,毕竟自己的便宜丈夫是太子近臣。
马车行到行宫门口就不能再进去了,不过接引的太监早早便在此等候了。到了这里,能进去的就只有苏冠容和她随身的丫鬟清月了,其他带来的下人都要在外面等候。
从侧门进去,行至云华公主的寝殿,居然要走三刻钟的时间,可见这宫廷有多大了。苏冠容早膳吃的不多,现在这么一走居然消耗的差不多了。不过毕竟是来觐见公主而非吃饭的,于是她也只好默默忍着。
接引太监把她带到云华公主的寝殿,也就是漪澜宫,让她在此等候,这才进去向公主汇报。
过了一会,云华公主走了出来。她身着大红宫衣,虽然是极为艳丽的颜色,寻常人穿不得的色彩,但却只能当她绮丽容貌的陪衬,两者结合反而相得益彰。虽然只有十六岁,但皇家每日燕窝鱼翅的进补使得她发育的极好,齐胸的襦裙正正好勾出她丰满的双峰,但偏偏双肩纤细,想来被裙摆遮住的腰肢也是十分纤细。
苏冠容早听闻这位公主被称作京城第一美人,现在一看,果然名副其实。
她往后一退,向这位公主行了个礼。
“起来吧。”声音时冷淡中透着贵气的。
不知为何,苏冠容下意识的从这声音中听出几分敌意,也不知是她错觉还是如何。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对方这敌意来自何处了。
“你就是郁梵修的正妻?本宫瞧着也不过如此,嫁入相府这一年也一无所出,可郁梵修还为你不肯纳妾?”
这话倒是听得醋意满满,难道这位公主对郁梵修有意思?不过京城内不是传她眼高于顶,看不中那些贵族子弟么?
苏冠容心里疑惑,但此刻也只好道:“民女不敢。”
“哦?你有什么可说的?”
“早先母亲已经和民女谈过纳妾之事,民女也与,相公商议过,是相公怜惜民女,才不肯纳妾的。”而且不仅不纳妾,还气的要圆房。
不过后面那句话苏冠容不敢说,只能心里腹诽。
“哼,说是怜惜,恐怕是你嫉妒心重吧。也不知安国侯是如何教养的,竟把你养成这样。”姜云华并不放过苏冠容,继续道。她自幼被人宠爱,说话自然也并不顾及他人感受。
苏冠容心想幸好自己是成亲时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