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不甚清醒时,隐约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她想挣扎着醒来,但抵不过身体里的气息混乱,几次都慢慢失去了意识。在她勉强有些许意识时,有人将自己嘴里的食物哺给自己,让她不至于饿死,但这时候被抱着时,凛然的寒气冻得她直抖。
等到她真正醒来时,外面已是黑夜。映着火光,她总算看清了抱她的是谁。她虽吃惊,却没多少意外。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没那么轻易死掉。江梦却不知,那是因为在心里她期许着楚宫遥好好活下去。她虽恨他,但不想他真的去死。
她醒时与她晕睡时,气息是完全不同的,照理说习武之人对他人气息最是敏感不过。可楚宫遥似是毫无觉察,任由她推开。他歪着头安静的靠在石壁上,鬓间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衬着他的肤色,显得分外苍白。她扶着石壁,慢慢走近洞口,掌心大小的石头被她一踢,并没听到碰撞的声音。
她不敢再往前走了,回去拿了一支火把,往前一照,便照见了脚下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渊。看样子,她们是被困在山洞了。
自己怕是昏睡了好几日,导致现在没有一点困意。绝处逢生本是天大的喜事,偏偏是跟面前这人,只怕没被打死就被气死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人安安静静睡着的模样着实好看了些。她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艳色妖Jing,此时的他却颠覆了她的认知。他右眼下红梅的颜色像是被洗掉色了,浅了不少。不止是那朵眼下红梅,连他的唇都是浅色的。
是像梅花么,还是喜好温暖的白梅,合该让人捧着哄着。
她一手撑着脑袋,以眼作笔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地描绘,眉眼比起楚漠还来得细致,像是被国画大师Jing心绘在纸上的。
她忍不住的想,这人究竟好看到什么程度,若他每日都是这般安静的模样,很难对他产生恶感。江梦就真的这么呆呆地看了他一晚,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在他的半边脸上,她愣愣的伸出手替他把晃眼的阳光给遮住了。阳光从她指缝间流泻出来,在他脸上摇曳着,平白的觉得有些恼人。
就好像连阳光都喜欢这人的脸一般,可恶得很。她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楚宫遥苏醒过来。看到她撑着脸清醒的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丝毫没察觉自己在笑,一把就扯过她,没在意两人的伤导致彼此差点一口气续不上来。
江梦生气得推开他,“你做什么!”
看着他一手拈过她垂在身侧的几根发丝,不停用指腹摩挲着头发,在这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年代,这算是极亲密的动作了。江梦默默咽了咽口水,撇开目光。
“梦梦,你醒了,我很是高兴。”
从语气里就能听出他的开心。
总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哪里是会将情绪这般外露的人?她忍不住回头,伸手扯了扯他的面皮,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不是楚漠,也不是别人,真的是那个魔宫的少宫主。
“梦梦,你太调皮了。”他捏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扯到自己怀里捂着,力道却不会同往日那般使她痛上一痛。只能趁着他现在身体暖一点了,才可以给她捂一捂。
江梦却以为他是故意抓着她的手来惩罚她,狠狠一抽,不想,因为他握得紧,竟把他扯倒在地。他两手撑地爬起来,看得江梦一愣一愣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了?”
“梦梦,几日你就忘了,孟槐是怎么对付我的?”
若说孟槐真能将他如何如何,放在以往,江梦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但他脸色不好是事实,都到这般田地了,他也不至于拿健康状态来糊弄她,两个人困在这方寸之地活不活得下去还是另说。
江梦虽然已将他的话信了七分,却不想在他面前服软。她没接他的话,只是环顾四周,问了句:“这几日我们是如何活下来的。”
在他未醒时,她将周围摸了个遍,这个山洞连可以果腹的水果都没有。
他牵起她的手,引她往深处走。江梦这才发现此处竟有水潭。
“潭里有鱼,这几日可靠这里的鱼将梦梦养活了。”
江梦挣开他的手蹲下身去看,看到清澈见底的水潭里游着不少的小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江梦往潭里探手,被这潭里的寒气冻的缩回了手,可就这一会功夫,她的手被冻伤了。
她不禁抬头看他,要下这寒潭捉鱼的话,他得忍受多大的寒气。
“说你顽皮还真没说错,怎地还像小孩子一般,什么都想尝试。”
说着,便小心捧着她被冻伤的手,Jing纯的内力从他体内源源不断传出,滋养她的手掌。
休息一晚恢复的血色又从他脸上消失了。
“寻其他果腹的东西吧。”
她没阻止他,将话头转到了食物上面。
“梦梦又在担心我了。”
他缓缓靠近她,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我向来都是靠寒玉床修习功法的,不惧寒。”
“我没有……”
“好,梦梦说没有就没有。”
这人!
江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