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天照叶沛元的话说就跟早泄男一样,一眨眼就射了,短的连全军出击的时间都不够,都来不及让人伤春悲秋,冬天就浩浩荡荡地来了。十二月初的一场大雪后,陆旭秋的打工地点换成了叶沛元的公寓,因为他没办法在大冬天的早上爬起来上班,哪怕他的早上是别人的中午,所以“居家办公”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但显然在北京的他没有在深山里来的逍遥自在,父母兄长-0-=多双眼睛牢牢钉在他身上,并伴随着三十而立的调调,对他的懒散展开了全方位多角度的批评。
“我以为你这种公子哥可以混的。”陆旭秋坐在沙发上揉着大圆儿的脑袋,好不容易瘦下来的哈士奇自入冬后体态越发猪化,哼哧哼哧地舔着他的手心。
“我倒是想混啊,奈何我爸妈不肯啊。”叶沛元赤着脚,盘坐在有地暖的客厅地面上拉伸后背,脸上敷着面膜,嗓音沙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前阵子我那当局长的发小刚结婚,他一表人才前途无量,这地儿Jing英忒多,你混别人不混,就显得很废物。和我一比,我妈不受刺激才怪!”
陆旭秋面上不吭声,但心里觉得富贵人家对废物的定义真是让人语塞。
就好比电视机旁的大书架上面满满一大排日意英的原文书籍,问就是打小国际学校读的必修课,每次聚会一说外文侃侃而谈堪比半个native speaker。再好比信手拈来的绘画技巧,问就是爷爷教的,再一搜叶老是国画大师,原来是家族遗传。
哪怕懒散,一年出一个作品也是Jing心打磨的神作,如果这都是废物,那他们算什么呢?
压根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好像活在完全不同的价值尺度里。仰望天空惯了的公子哥,看到的是亿万光年外的行星,哪看得见地上的蝼蚁。
“那你今天要做什么?”
“我爸帮我揽了个活。今天投资人大会开幕,有位叔叔要造个商业楼,我去听听要求。”叶沛元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神清气爽地爬起来,从主卧里拿出两套西装比了比,“哪个好看?”
陆旭秋指了深蓝色的那套,叶沛元点点头觉得不错,换了衣服后又认真地琢磨起领带的配色,见他如此隆重仿佛今天不是去见客,而是去接客,陆旭秋忍不住问道,“你晚上有约会?”
“没有啊。”叶沛元拿着发胶喷在头发上,认真抓着造型,把头发拉扯成凌乱有致的角度。
“那你今天打扮成这样……”
“哦,因为可能会见到狗男人。”叶沛元说罢,将一套崭新的西装丢在陆旭秋的身上,“诺,你换上,跟我一起去。”
叶沛元将近一年没见过闻若康了,年初的时候他嫌一个人呆常山太冷,就跟朋友们跑去三亚跨年,开派对的时候喝多了给闻若康打视频电话,靠近零点焰火的时候,男人终于接了,对方似乎也是一个人,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叶沛元什么都没说,听着声音就觉得心酸泛滥,嗷嗷就大哭起来,他叽里呱啦地说上一大堆,却被泪水淹没了音节,但依稀能听得见我想你我特别想你这些短语,男人在倒计时的嘈杂焰火中低沉地安慰他,“不要哭了,要好好的,乖。”
第二天醒来之后,叶沛元秉着那点酒醉的真实记忆,试探地发了一条消息“昨晚喝多了,没打扰你吧。”,结果对方保持装死姿态已读不回,仿佛昨天的对话全部是他的单口相声。
“他妈的好短暂的温柔,不如没有!”叶沛元义愤填膺,至此从年初到年末,他拉黑对方四次,备注从垃圾、渣男、狗男人、一步步升级到王八犊子,各类社交软件黑名单里反复拖拽凌迟,又出气般地画了前男友去死系列表情包,泄愤了一整年他终于觉得自己重振旗鼓了。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后半年,有陆旭秋陪伴的功劳。
陆旭秋第一次穿西装,贴身的剪裁极好的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形,如果无视脚上的那双棉拖鞋,就这么笔挺地站在这儿,确实是气质出众,让人眼前一亮。叶沛元看着他比了个大拇指,一边夸着自己Jing挑细选的西装极其合身,另一边也不忘吞吞口水,贪婪地看着这位行走的衣架子。他果然是戒不掉的死颜控,哪怕是个年龄差巨大的弟弟,心也止不住的怦怦狂跳。
他想起冯澄澄说的,“这弟弟再熟点,你我都配不上咯。”
和绝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年纪越大越泯然众人相反,陆旭秋天生五官端正,骨相极好,初中毕业就带着几分幼稚的俊朗,随着年龄增长,脸上的线条越发明晰,更突显他的流畅的鼻梁和唇线,如果只是平日里朴素的打扮和学生般的发型,倒也就普通小帅哥一枚,若是领着他好好打扮一番,效果差不多就是这样惊艳四方,让见惯世面的叶沛元都忍不住垂涎欲滴心跳不已。
叶沛元于是拍了张照片发个冯澄澄,【这样带出去可以不?】
【不可以,别人会觉得你在白马会所包了个头牌。】冯澄澄秒回,并顺手存了照片。
【胡扯!白马会所有这质量?】
叶沛元心想要是哪家牛郎店有这等姿色早就被人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