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悔生?”
“”
“林悔生?我知道你是想骗我叫老公,我才不上当呢。”
“”
“林悔生?林悔生!”
“”
“老公我叫都叫了,便宜让你占了,你别睡了!”
南易这次叫了很久,直到口干舌燥才终于让林悔生醒过来。但南易一点都不敢感到高兴,也不敢再让他睡过去了:“林悔生,你不是觉得自己快死了吗,那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吧。”
林悔生被失血和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早已神志不清,只能虚弱地“嗯”了一声。
南易擦了擦泪,脱掉林悔生左手的手套,把戒指摘下来戴在自己手上:“我知道你喜欢占我便宜,那我先说,你再说。我告诉你,无论你是谁,我都爱你。现在你敢告诉我你二十岁生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林悔生好像是吸了一口气,但那口气轻得像是风中半缕一吹即散的烟。
南易轻轻抚上林悔生的喉结,感觉到掌下的滚动,继续哽咽着道:“你个王八蛋,就知道骗我。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件事?你是不是用了林梅生的身份?”
林悔生意识模糊地点了点头,努力咬着舌尖保持清醒。
南易把头偎在林悔生高热的颈窝里,泪水滚滚而下:“你真可恨啊,你骗了我一辈子,一辈子啊!你好意思吗?对,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秘密,我是从七十年后穿越过来的。”
林悔生在黑暗中露出一个镜花水月般干净温暖的笑,喃喃道:“真的吗?”
南易努力把耳朵贴到林悔生声带外单薄的皮肤上,努力分辨着答道:“真的。我这辈子从来没骗过人,也没骗过你,你个禽兽。”
“难怪你知道我不、不喜欢吃rou桂”
南易悲伤得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对啊,其实你很挑食的,就是没结婚的时候会装样子。”
“我们在一起过了一、一辈子就、就好”
南易的声音几乎已经泣血:“你上辈子活到94了!你不会死的!我们还要在一起很久的!你你别睡啊!你,你敢死,我,我出去就找别人!”
南易已经绝望到语无lun次:“我特别恨你!我恨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知道你什么都愿意给我,我知道你护着我!但你为什么不愿意好好跟我说话?我不用你一辈子用别人的姓名性别,我不用你那么牺牲!你,你这简直是宁死也不改!你太过分了!你,你,我,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出去之后我要跟你冷战!”
“”
“林悔生!你你现在要是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
“是不是非得我叫你老公才理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
“老公我叫都叫了,你就别睡了!”
“”
“我早知道你心里有结,是不是我也早点坦诚,我们就会留在阿尔卑斯山脚下,就不会这时候来捷克?对不起”
“”
黑暗和寂静将时间流逝的速度无限拉长,南易能感觉到林悔生腿上的伤口似乎一直都没能止血,他可能已经烧到了40℃,呼吸越来越浅,但搂着他的左臂却从来没有松过哪怕一丝力气。
南易盼着自己能陪林悔生一起睡去,但他被保护得太好,只能被残忍地留在清醒的境地里。
自责、绝望、恐惧、不舍轮流摧残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要把自己逼疯。
不知过了多久,南易朦胧间听到嘈杂的响动,有轰鸣的机器声,有尖利的嘶吼声,仿佛有光线透进来。
说着异国语言的人把他们挖了出来,蒙上眼睛移上担架,南易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大音量艰难地问了一句:“?”
有人说:“’.”
那就是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
南易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24岁的林悔生。
南易伤势比较轻,主要是擦伤、腿部被砸成骨裂,以及缺水,林悔生却直接被空运到了条件最好的私人医院。
枪击加炸弹恐袭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守在南易病房内外的保镖们全都是生面孔,个个如临大敌,每天不时用南易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
南易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林悔生,他一闭上眼睛就会回到那片废墟,林悔生好像在他怀里慢慢从滚烫到冷却,南易难过得撕心裂肺,直到醒来时梦中的血腥味才会被消毒水味所替代。
保镖管的很严,直到医生同意出院才让南易自由活动。
南易只有一个要求,在这半个月里已经重复了无数遍:“我要见林悔生。”
保镖对此毫不意外,互相交流了一下,还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然后一个南易看着有点眼熟的亚裔面孔上前汇报:“少爷现在还在法国接受治疗,至今没有清醒过来。但少爷之前做过应急安排,如果您执意要去看他,我这就给您安排私人飞机。”
南易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