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着容瑜的宫殿被禁军一层层地围住,那头领见到是冉烨,也不敢多加阻拦,吩咐了几个人跟着他一起进去。
屋内的墙壁上镶嵌着灯烛和夜明珠,把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容瑜的脚被铁链拴着,身旁站着一个和冉烨七分相似的少年,容瑜却一眼都没看那个少年。
听见脚步声,容瑜才睁眼:“阿烨?”
“他为难你了吗?”冉烨问。
“不曾。”容瑜笑道,冉烨蹲在他面前,他抬手摸了一把冉烨的头发。
【容瑜好感度上升至100】
“阿烨呢?”容瑜笑着回问,“如今和他在一起了,阿烨开心吗?”
“不开心。”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分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你却爱上了容珩。”容瑜说,“为了皇位,做了许多伤害阿烨的事情,对不起。”
冉烨没有说话,想像小时候一样朝他发脾气,却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们谁也回不去从前了。
“我其实不是淑贵妃的儿子。”容瑜伸手拉住了冉烨的手,他知道冉烨手凉,恰逢冬天,他想给冉烨暖暖手,“我曾经看着淑贵妃杀死我的生母,那个时候她还是淑妃,后来把我过继到她的膝下,她成了淑贵妃。”
“我生母死的第二天,所有宫人都恭喜我,说我攀上了一个贵不可言的母妃,往后前程也是一片坦途。”容瑜捂着冉烨的手,“我很怕她,我一直在恨恨她杀了我生母,可能是从那个时候就对皇位有了执念,我总在幻想我登基以后该怎么折磨她,这几年看她愈发不可一世,我就愈发想要把她千刀万剐。”
冉烨突然问,“那槐花酿是你生母教你一起酿的?”
“嗯,”容瑜叹道,“可是谁知道这女人对我父皇爱得很,容珩逼宫那天晚上,她就三尺白绫随着父皇去了。”
“好像我所有的怨恨和执念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我执着的东西甚至还没落到实处,就消失了。”容瑜轻笑出声,“如今倒是不知道我这十几年都在谋划些什么了。”
冉烨回握住容瑜的手,“我没怪过你。”
“真的?”容瑜笑道,只是很快,他的笑脸就凝固扭曲了,他大喊一声“阿烨小心,”整个人飞扑到冉烨伸手把他环抱住。
“噗,”是刀刃插入皮rou的声音。
“你疯了?!”容瑜忍痛回头看着那个酷似冉烨的少年。
“都是他,都是他害得你这样”那少年看着手上的刀刃,不可置信地哭叫道,“你为什么替他挡?为什么替他挡刀?!都是这个贱人害得你这样”
“我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你。”容瑜双眼赤红,看着他。
很快,周围的侍卫都回过神来,按着那少年把他带了下去,又差了人去请示容珩给容瑜请太医。
被容瑜护在怀里的冉烨似乎是被吓呆了,他身上的衣衫是红色的,被血浸shi了也看不大出来,只是这血是容瑜的,冉烨一点伤都没受。
半晌,他涣散的眼神归于清明,猛地换位搂住快要支撑不住的容瑜,“容瑜,容瑜...你干什么?!”
“我自己欠下的桃花债罢了,本身...就该我来承担...对了,我有个部下叫葛越,他跟了我二十年。”容瑜拍了拍冉烨的手,他的小腹几乎被那把长匕首刺穿了,身上的疼痛拉扯着神经,“我被容珩软禁,他想必会带兵打进来我枕下有块玉佩,你写封信叫他撤兵吧,如今我也不想争什么了,别再枉了那么多将士的性命记得连着玉佩一块捎给他。”
“好,好”冉烨按着容瑜的伤口想给他止血,眼泪止不住地流,温温热热地滴落在容瑜脸上。
容瑜用力想抬手擦去冉烨脸上的眼泪,可是他身上每一处神经都是疼且无力的,手停在半空中颤抖着却又无力跌落。他无奈道:“别哭。”
“其实当年那块玉佩是我叫人拿走的”容瑜断断续续道,“想来当年也是幼稚,我以为栽赃给容珩,以你的性子便永远不会和这个人来往了。”
容瑜不想冉烨伤心,原想说些什么让冉烨讨厌他,这样他就不至于哭成这样了。他想了想了,还是说出了当年玉佩的事情。他原还想告诉冉烨冉深谋的死也有他旁敲侧击,可他又不愿意冉烨恨他,就自私地没说。
原谅他最后自私一回就好。
“别说了”冉烨抽咽着,“别再说了”
他和容瑜十数年的相伴是真,即便后来因为夺嫡,他和容瑜间有了些沟壑,但是他晓得容瑜对他的感情全是真的。十几年的照顾和纵容,他根本没有真的去怨恨过容瑜,而今容瑜替他挡了一刀,过往的什么怨也都随之散了干净,留下的只有后悔和痛心。
“好困。”容瑜呢喃道,声音轻柔。
“别睡,容瑜你别睡”冉烨哭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你睁眼多看看我,嗯?”
“那你亲我一下。”容瑜笑着说,他的声音虚弱极了,像气音。
他朦胧间看着冉烨垂首,那张漂亮的脸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