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灼用来遮挡伤痕的上衣,哪怕那些布料已然shi透,软弱地贴覆在身体上。裤子褪到脚腕,脚腕支在床边,一切都显得那样摇摇欲坠。
情欲在简灼的胸膛里不断撑开,像只充气的粉色氢气球,遇上高温近乎爆掉。他的头脑一片混沌,浑身酸疼没有气力,被周恕琛弄得迷失确切的感知,所有的感觉在炎症的模糊中化为更加抽象的表达,疼痛和欢愉已经无法分清,只麻乱地搅在一起。
视线里全都是简灼后颈上那块夺目的白色纱布,周恕琛皱起眉头,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几口气,拽着简灼上臂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似乎执着于想要看他掉眼泪,压着简灼的腰际,周恕琛的动作愈发的狠,撞的简灼只能在柔软的被单间逃出一口游丝般的气。
他在汗shi的刘海丛间睁开唯一健全的感知器官,看见周恕琛似乎点燃了一支烟,火光闪过,样子瞧起来变得有些锐利,却又是这样无可奈何地无计可施,像把钝掉的刃。简灼有些竭力向前直了直身,轻而易举地从他唇间接过香烟,尝不出什么味道,舌头只是一阵发苦,只有那灰色的烟气混进白色的水气里,在简灼眼里络绕成双螺旋的形状。
总以为自己对小孩的占有欲会不会过了头,而事实上周恕琛并不是热衷一手遮天处处保护的哥哥,他只是会在简灼吵着要喝冰镇饮料的时候陪着他一起喝,在简灼受到报应开始胃疼的时候才会抱住简灼,再说下次别这样了。成长被设定在一个可控的阈值里,周恕琛愿意极大程度地保留简灼无论在任何年纪里的童真。像踩烂的荔枝,像瘦弱的桃子,像零度可乐,像无醇啤酒,像色情片下方的字幕,像城市间迷失方向的无人机,就像他带给简灼的一切无足轻重的东西。
“简灼。”周恕琛用指腹按过简灼的颧骨,叫着他的名字,近乎本能地试图博取回应。
简灼却只是半阖着眼静静望着周恕琛,chao红好像没能染进他的瞳仁里。在周恕琛的记忆里,曾经的简灼丝毫不会在他面前吝啬眼泪,而现在的简灼甚至不愿意再在自己面前流泪了。
这是第一次周恕琛被告知说他的小孩长大了。
在不能切身感受到简灼处境的情况下,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和简灼共情,所以曾经的他没有开口过问,只是尽力做着这份“陪伴”,到他真正意识到这座纸牌塔已经彻底摇摇欲坠的时刻,他却再也不能够得知风是从那一个方向来的了,简灼忧愁的、痛苦的、挣扎的,这些他都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只能看简灼越走越远,没人知道最终简灼是不是会消失在那个灰沙飞尘的工业区河边小道尽头。
高chao令人上瘾,短暂火花闪烁般飞舞过简灼的眼前,那一个微小瞬间好像能够让他彻底把整个世界遗忘。在模糊不清又朦胧透明的高温世界里,一切好像成了热辐射图。恍惚间,简灼听见周恕琛在他的头顶低低叫了两遍他的名字,声音很轻,柔情又有些悲伤,然后他又说,简灼,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不想让你长大。
第五十三章 我还能燃烧多久
简灼倒在椅背上在一片黑暗里睁眼去瞧翻着莹润蓝光的屏幕,模糊间算了算文安留给他的时间,哪怕到了这样的处境,他还是会下意识分心去想,如果他没能顺利完成任务,文安脸上会流露出怎样的焦躁神情。
大概是觉得疲惫,又或者是病因,他难得睡了很长一觉,直到午后才又被冷醒。醒来的时候周恕琛并不在,大概是回成都了,毕竟有工作要做。冷热无休止交替的身体,像内里住上了两个互相拉扯的怪物,简灼懵着一颗头走到社区医院里去,感官变得迟钝,能够想起来的只是那个值班的中年女医生问他愿不愿意输ye,在得到他的连忙拒绝后好像还对他说了些什么三十九度以上再吃什么药,更细节的嘱咐简灼记不太清,只是提着透明的袋子回到了酒店。
创作和他的身体一样变得愈发举步维艰,简灼每每落笔写下两句就会神经反射似的停下来。在凑成流畅的段落以前,他就要把一切悉数推掉重来,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被提醒,都在被要求谨记,原来他就是外网上贴着的那个“代表中国输出的最新说唱力量”,原来他就是热搜上挂着的那个“千禧年后闪耀的说唱新星”,无论如何都必须得要对得起这些燃着火焰的称呼,必须得要写出配得上这些标签的东西才行,直到那些自我怀疑深入膏肓。
事实上,在文娱方面,到现在为止能够真正成为中国的文化输出的大概就只有武术一项而已,而sound W**E却不认命地给他们厂牌的所有人暗自下达“输出到世界”这个任务,虽然大多数歌手其实都能够完成的很好,公司的营销似乎能把这一切变成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可那之中并不包括“眼光闭塞”的简灼,也不代表他就能够愿意选择蛰伏等待一个更自由的明天。
正在动笔的不是真正想写的东西,真正想写的东西里又有太多方面不能提及,以前的歌曲里有一些直来直往的部分也被强制下了架。简灼坐在曦光初绽的窗边,开始想,是不是他做出的这个决定已经对不起了他的音乐?
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