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大哥!”
沐雩颔首:“我也是这样想的。陛下登基之后一直不算安稳,接到手时就是一笔烂摊子,先治水灾,治完还没两年呢,又赶上旱灾。实在是太倒霉了,难免会有那等有心人士拿这些作为借口攻讦于他。如今还怪罪到你大哥头上……”
沐雩想了想,说:“我大概明白他们为什么归罪于蒋千岁,你大哥挡了太多人的道了。他谁的帐都不买,只听陛下的话,做陛下手中的刀,要他砍谁就砍谁。外面人人都说陛下受蒋千岁钳制,时则相反,是陛下在控制着大哥。”
顾雪洲柔柔叹了口气:“我也……我也总想,他若是真的为大哥好,怎会让大哥做了孤臣?”
两人相对,在被窝里,悄悄说了一通陛下的坏话。
顾雪洲愁不胜愁,坐起身来:“但事已至此,大哥能怎样呢?不知京中情况如何,万一他们真逼着陛下拿大哥祭刀,你说陛下会不会做?”
这个可能性太可怕了,顾雪洲都不敢去深想。
沐雩搂住他:“你要保你大哥吗?”
顾雪洲靠在他的肩膀,轻声说:“当年我家破人亡,是大哥拼死把我救下来的,这次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去死。”
沐雩说:“睡吧,先睡吧。我会想办法的。”
顾雪洲问:“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沐雩:“暂时还没想好,但大不了,我偷了大哥出去,再带着你,我们从万俟寨主那边乘上船出海去,浪迹天涯,听说穿过大海之后,那边还有许多小国,那些人长得怪模怪样,五颜六色的头发。到时候去见识见识,也挺不错的。”
沐雩越说还越兴奋了。
顾雪洲见他这样,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说的如此儿戏?你就不怕吗?”
沐雩哼一声:“我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就当被子盖喽。我没你们这样整日里心怀苍生的胸襟,只是保住你我几人,哪有那么难。什么权势富贵,对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我只担心到时候你放不下香雪斋。”
顾雪洲不禁在心底感叹,他的沐哥儿还是那个沐哥儿,一点未变,他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就改不了了?你说沐哥儿从小读圣贤书长大,又在朝为官那么多年,却对朝廷一点忠心都没有,这才说了没两句,他就想到要抛君弃国了。
顾雪洲想了好久,说:“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我想回京一趟,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不?”
沐雩瞪大眼睛盯着他,讥讽似的笑了一声:“你?你帮什么忙?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过去还不是添乱?要是不小心被人抓起来,还会成为你大哥的威胁。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真要帮忙就保护好自己,别到处乱跑。”
顾雪洲难得地有些生起气来:“我怎么就不能帮忙了?”
沐雩又说:“我是边将,没有号令不能离开雍州。你要去也只能我陪你去,你等我想个办法,陪你进京去看看。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去?那不是羊落虎口吗?”
顾雪洲理所当然地说:“我没打算一个人,我打算叫上顾师傅一起去。”
沐雩:“……”
顾雪洲:“这样可保险了吧?带上顾师傅一起,绝不会出事了。万一有什么,我就叫顾师傅把大哥救出来,再逃一次!”
蒋熹年已经闭府不出半个月了,名为圈禁,实则是保护,陛下怕他出事。
这次旱灾以来,之后发生的事一环
扣一环,看似是冲着他来的,实际都是冲着陛下。楼尚书至今生死未卜,尽管两人是政敌,可对陛下的效忠之心都一样的。
说是楼中玉在路上遇见了暴民冲击,不幸殒身,但他实在不能相信楼矮子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死了,开什么玩笑?姓贺的不护着他吗?贺家不是几百年的世家,没有养武艺高超的家仆吗?
他自己虽然身陷于此,不能动弹,但已经把手下都派出去,调查楼尚书的下楼。只要能找到楼中玉,接下去的事就不难解决了。
而且,鬼才相信是什么暴民把楼中玉害了,楼中玉带去的是训练有素的Jing兵护卫,而那帮子流民就算是起义,也顶多是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惧,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朝廷的军队。
据说是逆王的余部在兴风作浪,蒋喜年却觉得不大像。逆王他当年是打过交道的,应当没剩什么人了。
而且能这么快地把谣言传播到京城,不是一两人能够成事的,绝对已经筹谋很久了。
他此身不足惜也,但他若这样去了,谁来保护三郎?
这时,书房中的暗门发出“咔哒”一声响。
蒋熹年并不惊慌。
暗门打开,裴珩从门中走出来,一见到他,满脸的Yin戾消散许多:“云卿。”
蒋熹年板着脸,说:“你没事又跑来找我做什么?都火烧眉毛了。还不赶快去处理?”
裴珩好不容易抽空过来,却连个好脸色都没得到,顿时十分委屈:“云卿,他们在朝上骂我,连你都要骂我吗?我就想来看你一眼,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