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把又一个扑过来的家伙给踢开,人被我踢翻了个,在地上滚了一圈,疼得直哼哼,之前另一个被我打趴下的人从怀里抽出匕首,寒光闪闪的,我连余光都懒得送给他,因为一本犹如砖头的大块书籍正砸在他脑袋上,分量十足的力道,直接把人砸晕了,还有丝丝的血线从他脑门上留下来。
脑袋一见血,这帮子不良少年顿时就散开来,跑得比什么多块。有贼心没贼胆,一群没用的软脚虾,我啐了一口,上前,踢踢那个半死不活的人:“醒醒!”
“不用踢了,没死。”韩从巷道里出来。书就是从他手里扔出的,他的手上还有一摞,扔出去的应该就是最上面的一本,四本英文的原文书籍。他低下身子,嫌恶地把沾了血的书籍提起来,扔到一边,推了自己纯当装饰物的眼镜一下,镜片后面像是睁不开的眼睛把地上的人的周身打量一番,然后把懒淡的面容对向我,说话也是一副没Jing神的样子,“死不了,不过不找医生看的话,明天这里就会多一具尸体。”
“把人送你们家医院不就得了。”我不在意地靠着墙,把手指上刚点起来的香烟凑到嘴边。
“这个月已经是第五起了,不是才刚过去十天吗。”韩连说教都是淡淡的,缺乏表情。我知道这家伙就这样,肯说出来就代表他是真关心我,不说才是毫不在意。
“给你家送点绩效不好吗?有钱不赚,你傻不傻。”我半开着玩笑,把烟按熄在垃圾桶上,火星不知道烧到什么东西,一股子恶臭。这股臭味飘到韩的鼻子里,他的表情可就不是淡淡的,眉毛皱得都能夹住一支钢笔。他把我给扯出那一片巷子,阳光一时就在我的视线里炸开,让人不自觉地闭上眼,再睁开时,一套崭新的制服就在我的眼前。
“换上吧。”阳光下的韩还真是一等一的漂亮,皮肤白皙,仿佛自带柔光,红唇配着个高鼻梁,就是鼻子上的眼镜碍眼,把他最好看的一部分挡住了,明明是招桃花的一双桃花眼,却没见他交过一个女朋友。我靠近他,没从镜片里看到他的眼睛,反而在他反光的镜片上看到一个糟糕至极的自己。
我的头发散乱着,因为从巷子头一直打到巷子尾的缘故,不知道流了多少汗,发型都变成耷耷的。脸上倒没挂一点彩,真要是被他们打到,我就可以不用混了。白衬衫上蹭到的不知是鼻血、口水、牙龈血,还是三者都有,总之是一片乱七八糟,连我自己都觉得浑身刺痒起来,非换不可。
我在韩面前可不忌讳什么,都是从和泥的年纪就玩到一起的伙伴,他身上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连下面几根毛几两重我都知道。我把衬衫的扣子一颗颗扣上,韩却依旧背对着我,我看着他的背影就觉得好笑,前几天两个人才刚比过大小,怎么现在我露个胸肌腹肌就不敢看了。想着想着我扣着最上面扣子的动作停了上来,好像从入了青春期以后,韩的确很少会主动看着我换衣服。
“好了吗?”韩问着,我把衬衫穿好,连下摆都塞进裤子里。韩平日里就是管仪容的风纪委员,他会把这种gui毛性格带到校外,我还是不要犯他的禁忌。韩转过身的时候,果然没有对我的穿着多加评论。他把手上的制服外套披到我身上来,帮我把外套上的扣子也扣好了,抓着我的袖子,说道:“跟我回学校吧。”
我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上扯回来,挑着眉,桀骜的说着:“逃课,当然逃全套,半天多没意思。”我坐到自己的机车上,对着韩挥手,戴上头盔,启动。重型机车的轰鸣声压住了韩接下来的话,我不用猜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出勤率不够可是会请家长的。只要你们能请到他,我在心里自嘲地笑着,连我也是一个月都见不上他几面,你们能做到,痴人说梦。
我带着满满的负能量把机车开到了盘山公路。正值中午,那里清静,重型机车的咆哮声响了一路。我一遍一遍地绕着,听着加速度时风刮过衣服发出的飒飒风响,还有发动机鼓噪的轰鸣声。我喜欢这些响动,会让我肾上腺激素激增,想要吼上几句话,发泄心中的愤懑与不满,也喜欢从风中穿过,风中来风中去,自带逍遥。
但是饥饿成了我停下来的绊脚石,午饭没吃的我把车开回了家。一进门我就把头盔扔给门外候着司机小李,机车也被他带走了。我过了花园,进了玄关,一身执事服装的陈伯对着我行礼:“少爷,午好。”
“快点让吴妈把菜端上来,我饿了。”我说完就火急火燎地往里走。
陈伯跟了上来,他还说了一句话:“少爷,老爷回来了。”
他的话慢了,我没听清楚之前就已经见到那个人。
他就坐在沙发里,身上是羊绒的深灰色西装,裤脚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往上一提,露出了他的脚踝。男人的脚踝没什么好看,缺乏肌rou的填充,只是一节骨头,男人骨头大也就又没有女孩子的纤弱感,但他好像就是个异类,就算是骨头也比寻常人好看三分。再向下延伸就是一双擦得蹭光瓦亮的黑皮鞋,绅士从来不会有脏皮鞋。
爸爸是绅士,所以他坐的像绅士一样直,岁月的沉淀能从他的气质上体现出来,带着酒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