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地凝视着他,即使心中的情绪再如何波动,面上也淡然得就像在入定一般。
这孽徒,面瘫得很。云荒唯一一次见过他失态,便是自己上月渡劫失败,肉.体湮灭成灰的瞬间。他早算出自己命里有这么一劫,提前做好了灵体脱出的准备,除去暂时无法拿回修为之外,并无什么大的损害。
可骨清并不知道他提前做的这些准备,是真真正正地被吓到了——
笼罩了整个陵城的乌云,便是几乎崩溃的骨清所弄出来的。简直就像是要三界人为他师傅陪葬一般,若不是他心有触动,放出一缕神识让他察觉,或许骨清杀死的人就不止那三百一十五了。
虽然此时的骨清看似寻常模样,可他异常执着的双眼、怎么也不愿放开怀中人的双手,还有那一见面就立即打到云荒身上的十几道缚身咒足以证明了对方藏在淡然神情之下的恐惧与在意。
唉,真是孽徒。孽徒!
云荒真的很气。
他原本只是有些腻了被骨清过分照顾,想偷偷溜出去玩个几百年再回来,可没想到他才刚计划消失,骨清就发了狂,害得他只潇洒了两个月不到,便又被捉了回来。
云荒活了几千年有余,从小便被称为天才修士、众星捧月一般地长大,二十岁不到便抵达了前人未到的修为境界。虽然天资聪颖,可他本性却顽皮浪荡,没心没肺,不愿每日每夜地拘于洞府中修炼。在达到了他自己满意的程度之后,剩下的几千年里云荒再也没修炼过任何一秒,只是随心所欲地在三界里游玩。
——直到一千年前,他捡到了骨清。
养孩子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事情,似乎还挺有意思。抱着这种想法,云荒随意地将那襁褓中的婴孩带走,就近在陵城旁深山里的一个洞府内住下了。
几百年对于他们修士而言也只是一瞬,还未有手臂长的婴孩一瞬间便长到了能跑动说话的年纪。云荒玩心起来,教他念自己的名字,又让他叫自己师傅。小孩虽小,可一双眼睛看着却聪慧灵敏,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也懂事得让没有耐性的云荒从未烦过他。
除了总喜欢黏着他这点有些麻烦以外,云荒一直觉得骨清这孩子不错,至少配得上他给他取的名字。
“师傅,我将你需要的书买回来了。”
骨清十四岁的时候,个子就已经抽得和云荒差不多了。他从小便被云荒灌了许多灵丹,营养足、长得好,从他那头黑顺柔亮的长发便能看出,除了高个子之外,骨清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除去表情甚少、过于冰冷这一点,带出去还是极给云荒长脸的。
“放那吧,我待会看。”
他懂事之后云荒便不怎么管他了,只丢给他修炼的书籍,自己则是终日躺在榻上看些凡人所写的话本,将听话的乖徒弟骨清呼来喝去,甚至让他帮自己搓澡擦背,毫无一点师傅的自觉。
本以为这种师徒日常会持续下去,可没想到某一日云荒的老相识找上门来,不由分说地将云荒拉去参加一个什么上界大能举办的修行研讨会,一去就是十天。云荒这人没心没肺,他走时骨清还在修炼,他便也懒得留个口信,直到再回到他与骨清居住的那个小洞府中时,他的乖徒弟已然痴站在门前等了他七天。
这七天里骨清滴米未进,他尚未辟谷,体力早就耗尽,却生生地用意志力支撑了下去。
“师傅,你回来了——”他见到云荒的瞬间眼中亮起惊喜,只虚弱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便立即倒了下去。
吓得云荒立即给他灌了许多灵药,才把他这条小命给捡回来。
事后回想起这件事,云荒实在是后悔不已。他是真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多嘴对着病中休养的骨清说那一句话:“愚!真是愚!我不见了,你就不会来找我?为师可没你这么愚笨的徒弟。”
“我记住了,师傅。”骨清躺在床上,表情仍是寡淡,可目光却追逐着他,从未停下。
再然后
“师傅。”骨清搂着怀中的少年。师傅缩水了,变得过于娇.小,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调整力道,不免有些笨拙,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师傅,完全不想撒手,更何况这样子的师傅是他从未见过的,让他既好奇、又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喜爱。
云荒并不想理他,他还在气头上。少年的脸气鼓鼓,仿佛藏了食一般鼓起。
“师傅。”骨清又唤他一声,低头用鼻尖去蹭他鼓起的脸颊,如同一只野兽正在示好。他被那样养大,虽看起来正常,实际上却缺少了许多作为正常人的常识,只凭本能行动。
“师傅为何不看我?”骨清从他的脸颊慢慢往下,整个人埋在他颈窝里嗅来嗅去。他手里握着云荒纤细的手腕不敢用力,只虚虚地握着,少年细嫩的肌肤在他掌心里滑来滑去,勾得他心里也痒痒的。
“师傅,我可以亲亲你吗?”终于还是无法忍住心里叫嚣的渴望,骨清从他肩窝里抬起头来,面色不改地询问道。
他这副样子最容易惹云荒发怒,偏生自己还毫无意识,每一次只要心中有了冲动,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