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也没多想,随便点了份外卖,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敲门。
他以为是外卖到了,开了门才发现是李京云。
李京云身上很热,离的近点就能感觉到那股热气,诸戈不知道是他在外面晒的还是怎么,看了看他:“怎么了这是?”
李京云在茶水间的窗户里看见他们俩了。
公司在十几楼,但是李京云知道诸戈会在那里停车,他也认得那辆车,更认得诸戈,就算诸戈从上面看着就是个小点,他也能认得。
他冲下来的时候,诸戈已经开车走了,白一奕也不在了,李京云知道白一奕这个人品性不好,怕诸戈出事,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干脆拦了车往他家里赶。
看诸戈好好的站在这,李京云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太冒失了,正不知道说什么好,诸戈就让他进门,把门关上了。
“你随便坐,我不太舒服去躺一会,等会外卖来了一起吃点。”诸戈什么也没问,回了卧室再没出来。
诸戈家很大,应该是有人定期来收拾,也很整洁,李京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眼尖地从没关的书房里看见了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纸笔。
他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静了,恍惚又想起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初见,李京云神游天外,转过脸去看卧室的门。
直到外卖来了,李京云才舍得眨了眨眼,起身去拿,在餐桌上摆好了,才去敲了敲卧室的门。
里面没声音,李京云又敲了敲,还是没声音。
他犹豫着推开了门,发现诸戈睡着了,像个小孩子似的蜷成一团侧着躺,李京云无声地走近了,去看他缩在被子里的脸。
他的心跳的很快,觉得屋里太热了,气都不敢喘,他把手搭在床头柜上,慢慢弯下腰,只差那么一点就要碰上诸戈的脸。
可诸戈的睫毛突然抖了抖,李京云清醒过来,往后退了两步,看他迷迷糊糊地支着胳膊坐起来。
“哥,吃点东西再睡吧,”李京云看着他:“等会凉了。”
诸戈嗯了一声,微微勾着背站起来,冲他伸手:“有烟吗?”
李京云带了,但是不想给,他说:“吃了饭给你。”
诸戈微皱着眉头看他,李京云心一沉,以为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刚想说什么,诸戈突然笑了一下。
“你还管起我来了,”他像哄小孩似的揉了揉李京云的头发:“我看我脾气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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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云动都不敢动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傻了似的去看诸戈。
“哎,你都这么大了,不能摸头,”诸戈还是像在哄小孩:“我给忘了,走吧,吃饭去。”
李京云跟着他走,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地看着他吃。
诸戈吃东西很慢,李京云以为他不喜欢吃,想出去给他买点别的,诸戈却说:“不是不喜欢吃,我就是吃东西慢,以前和我爷爷住一起,吃没吃相得挨骂。”
“老爷子骂你吗?我记得他挺喜欢你的啊。”李京云说。
诸戈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李京云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才说:“小时候见过一次,你给他写毛笔字。”
诸戈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回忆里,他记得那副毛笔字,记得那天的客人,当然也记得几年后他亲手把字烧了。
“我爷爷对我好着呢,”诸戈的眉眼都温和起来:“教我下棋,写字,画画,可惜我这人没定性,别的学不会,就会写字。在他那我就挨过一次打,其实我自己都忘了,还是他和我说的,说我小时候偷穿他的军装在外面走,裤子太长,踩的都是土,他气的揍了我两下,我就哭了大半天,嚎的嗓子都哑了。”
诸戈似乎觉得挺好笑:“我小时候挺怂的,又坏又怂,不过我爷爷就揍过我一次,我现在一想起他来,都是他抱着我给我买这个买那个,我那时候写的字儿狗爬一样,他都让我用最好的宣纸,一起玩的小孩都脾气大,我虽然怂吧,可是也没挨过欺负,都知道我爷爷护着我。”
诸戈停了下来,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说了句:“子欲养亲不待。”
李京云第一次恨自己的嘴拙寡言。
他安慰不了诸戈,怕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只好夹了一点菜放在他碗里,劝他:“你多吃点。”
诸戈点点头,把菜吃了,又放下筷子和他伸手:“烟给我。”
李京云看着诸戈伸过来的手,是个练字的手,手型很好看,比他自己更像是“搞艺术”的,他看的入了神,诸戈又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李京云突然把那只在眼前乱晃的手握住了,完全的,紧密的贴合在一起,甚至马上就是个十指紧扣的样子。
诸戈没有抽出来,因为李京云的手很热,他自己又有点冷。
他慢慢地凑近李京云,李京云傻了似的不敢动,直到诸戈从他兜里掏出了烟,那只微凉的手也离开了他,诸戈把烟点着了,侧过脸看他。
李京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