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菟……”邹牧云死死地盯着他,心头却是一阵绞痛。他不得不从嘴里说出来这个他非常不愿相信、但又具有极大可能性的猜测,“你有病。”
巫菟却是歪着头,对他微微地笑:“你说得没错。”
在巫菟还不叫巫菟的时候,他曾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过着非常优渥的生活。
他的父亲是业内知名的悬疑小说家,年纪轻轻就在文学界里提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他的母亲是闻名海外的小提琴手,温婉知性,美艳动人,留下了不少经典的曲目。
他们的结合受到无数人的祝福。当他们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无数的爱和关注也纷至沓来。
这原本像是童话一样的美好故事。
可惜的是,他母亲的Jing神疾病,和他父亲的异样癖好,给这样的美好故事留下了一道深刻的裂痕。
他母亲发起病来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但他的父亲却爱极了他母亲那副模样,甚至从中获取了巨大的灵感。当他母亲忍耐不住开始伤害他父亲的时候,他的父亲会激动得不能自己,一边保持着勃起的兴奋状态,一边拿出书本开始写字。然后他们会做爱,在乱糟糟的客厅、在烧焦的厨房、在满是尖锐玻璃渣的阳台——他们就像是两头丧失了理智的野兽,只知道彼此撕咬,牵扯不断。
他们的爱情是如此扭曲又丑陋。
而不幸的是,这个孩子,也没能逃脱掉他的命运。
当他有了清醒认知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他对一切都没有什么感情,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包括对他那疯魔似的父母。他只为了满足他们的期待,成为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孩。
但他对他们之间那纯粹的、可怖的爱,感到了好奇。
他曾依照父亲的教导,写着自己的故事。可他父亲看完之后,却说:“你的文字是美的,可你的人物就是空壳。我在你的故事里面,看不见一点感情的波动,只觉得冷漠、毫无生机。”
他听完之后也并不恼,只是再没有了什么写作的欲望。
他开始觉得无趣。
而那场车祸却给他带来了转机。
车祸的起因并非是什么刹车失灵,只不过是他那可怜的母亲犯了病,抢夺着方向盘想要与丈夫一同赴死。而他坐在驾驶座的父亲只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就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将要死去。只有坐在后座的他冷漠地看完他们的表情,打开车门独自跳滚到草地上,躺着看见他的双亲撞上大树,爆出巨大的火花,车毁人亡。
在看见父母死亡的那一刻,正常的人会怎么样呢?也许是痛苦、崩溃、号啕大哭。可他在那一瞬间,想的却是自己要去体验一个新的人生。他理智又冷静地分析起来种种可能。他厌恶那些亲戚,并不想被他们收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生活,那最好是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去孤儿院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初他是被交给亲戚抚养的,但奇怪的是,没过多久,这一家子就会以虐待儿童被起诉、并被剥夺抚养权。他去哪哪出事,于是其他的亲戚也不敢再收留他。
而他满意极了。他找上他父亲在警局的朋友,声情并茂地表示自己在这个城市待着太过伤心,也不想给其他人增添负担,只想去其他的城市重新开始。那位年轻的警官被他可怜的身世打动,犹豫了许久才终于点了头,依照他的意思,将他送到了A城的孤儿院,并为他修改了一点信息——包括他的名字和来历。
于是,他就这样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可怜的孤儿。
在这所孤儿院里,他又一次品尝到了扮演的乐趣。他发现自己表演出某种适合的个性的时候,总能吸引到周围那些纯真的小孩,给予他丰富的感情——大多是友情,或许还有部分还未萌芽的爱情。也只有他在模拟某种人格的时候,他才能从中品尝到各类感情的滋味。单纯靠他自己,似乎怎么也理解不了、感悟不到那种奇妙的东西。
而他人生的转折点,也是在这里。
在他十四岁遇上傅之夏的那一天,他一眼就看穿了这个来义务帮忙的,年轻又怯懦的数学老师的本质。他还发现傅之夏喜欢同性。
这个男人很有意思,他一边下着这样的结论,一边悄无声息地接近对方。他知道自己是有魅力的,甚至于很清楚如何去散发这种魅力。他一边表演着无知懵懂的少年学生,一边在暗地里耐心地欣赏着猎物变化的模样。
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彻底长开了,身形拔高,五官也漂亮,温温柔柔的模样,更是让傅之夏时常移不开眼。
可对方一直犹犹豫豫。而他没打算耗费太多的时间来慢慢磨,于是他决定给这一出戏下点新鲜的猛料。他在傅之夏的杯子里下了诱导性的药物,又带着对方来到没有人的器材室,一切都准备就绪。对方果然迷迷瞪瞪,就想要过来亲他,扯他的衣服。
何箜却在这时候突然出现,拿木棍直接把傅之夏给打昏过去了。
计划突然被破坏,让他气得不行,又嫌何箜碍事,干脆上前把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