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又想岔了。你克制了你的本性,没有伤害我。”他有些困惑地眯起眼睛,似是在思索,“该说‘爱情’这种东西确实神奇吗……牧云,你被它改变得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邹牧云听完他的话,沉默地站在边上。一直到他开门离开,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邹大少刚与王家那位小姐联手把两家搅了个遍,正是忙碌于处理各种事务的时候,一时半会也顾不得这头。等他靠着雷霆手段让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许灼。
许灼被人押着进了门,看到是他,忍不住嘲讽似的笑了笑,说:“他终于对你摊牌了。”
“你知道他的病。”邹牧云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肯定地道,“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我。”
许灼抿着嘴角,垂下眼睛。
“说话!”
邹牧云用力地揪起他的头发,逼迫他正视自己。
许灼忽然大笑起来,泪水却从眼角开始往下流淌。他死死地瞪着邹牧云,像是嫉妒,又像是同情:“知道了又有什么好的?你认为他是生了病……可他从始至终就是那样的人啊!邹牧云,你得知道,真相从来都是伤人的!”
邹牧云松了手,面色沉静:“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育。你需要做的,就是给我说清楚。”
许灼的笑容渐渐收敛。他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一下,说:“他的过去我不了解,我只知道他成年后的情况。并且……”
“在说他的事情之前,你应该先知道一个人。”
邹大少:“谁?”
“一个你不仔细查,就很难查出的人……”许灼顿了顿,“他的青梅竹马,同样从那所孤儿院出来的男人,何箜。”
事实上,在大学后两年,许灼也渐渐地意识到了一些不对。有一次他单独找上何箜,开门见山地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困惑。而何箜沉沉地看着许灼,许久之后,才说:“他强烈的表演欲望,如果不能得到满足……他迟早会抛弃我们,找上别的人。”
许灼整整三天没有出现。第四天早上,他却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地继续晃悠在巫菟身边。
趁着巫菟买东西的空隙,何箜对他说:“你既然知道他不是表面上那样,就应该离远点的。”
许灼头也不抬:“要走也是你先走,我凭什么要离开他?”
“我不会走。”何箜恍惚了一瞬,“我会陪在他身边……只要对他还有用处,我就不会走。”
许灼咬牙切齿:“我也一样!”
年轻气盛的时候总认为承诺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后来才明白,做出决定之后再想改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许灼被他自己如魔咒一般的誓言所束缚,从此再也回不了头。
“……我原以为,那一天不会来得那么快。”许灼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低声喃喃,“可是你出现了,一切都变了。我真是讨厌你到了骨子里头。邹牧云,我那天就不该办宴,或者不该带他去的。你为什么要正好出现在那里呢?你明明拥有那么多,地位、名声、财富、情人……却还是抢走了我们唯一的……”
邹牧云捏紧了软椅的皮质扶手。
许灼又说:“这些年来,我们都在配合他。他想要表现出什么样,需要什么样的情景,我们都会帮他做到。因为我们希望他尽早厌烦你,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正巧的是,你的态度虽然出现软化,可却始终没有接受他。我们以为他终于要对你感到倦怠了,可是——”他说得恨极了,“偏偏去年出了邹朗的那场意外事故,让你对他……他告诉我们,你身上的转变让他很惊喜,那让他……”他的胸腔起伏了几下,“那让他产生了,许多奇妙的灵感。”
邹牧云霍然站起身来,绕到了窗前,背对着许灼,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他的背影,许灼沉默一阵,才接着说:“你喜欢他,这让他感到有趣;可你开始爱他,他便觉得不合适了。外头的舆论是他让传的,是为了让别人都觉得你们不合适。你家那些旁系拿到的消息,也是他让何箜一点点给递过去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拿这些来向你施压,同你双亲一起来逼迫你去联姻。你们家在过年那阵闹的事,他全都知道。你后来看似妥协地去参加邹家给你安排的人的时候,他也清楚。而你订婚当天,他单独一个出门在外,暴露行踪,然后被你父亲带去,也全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就连酒店识别系统被攻击,也都是他事先做好的的安排。”
“我们唯一没有想到的,大概就是你表面上对邹家妥协,竟然私下跟王乐思是合作关系,还联手摆了他们一道,将邹家与王家都牢牢抓在了各自手中。”
听到这里,邹牧云抽出一支烟,拿巫菟曾经送给他的昂贵打火机给点上:“他煞费苦心地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摆脱我?”
“不,和你分手只是顺带的。更重要的是,他说,因为他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特别的、被‘背叛’的感受。”
邹牧云转过身来。他的脸被一片白色的烟